葉書懷呆滞道:“他也重生了?”
“嗯。”謝凝夭簡短應道。
葉書懷陷入沉默。
謝凝夭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道:“你還沒回答我,前世京城那場魔族禍亂,究竟如何?”
葉書懷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有倒是有,不過内情我知之甚少,隻知有個男子率魔族肆虐京城以報血仇,彼時我也趁亂脫身。”
謝凝夭追問:“那最終平息這場禍亂的,是何人?”
葉書懷不假思索道:“聽說是長公主。”
“長公主?”謝凝夭眉頭緊蹙,“不對......我分明聽聞是一男子持神器......”
葉書懷挑眉道:“長公主便是男子呀!”
謝凝夭驚呼道:“什麼!”
無奇的聲音也幾乎同時響起:“什麼!”
葉書懷看着兩人如出一轍的震驚,笑意更深,道:“原來你們竟不知道?”
他繼續道:“不過也難怪,前世你早早入魔,鮮少踏足人界......”
謝凝夭腦中思緒翻騰如亂麻,過往認知被徹底颠覆。
她記得,前世沈言白言之鑿鑿,說是一男子執神器平息禍亂。如今葉書懷卻說長公主是男子?更何況,蘇弈也曾言,長公主乃王爺之女,其母更是先皇傾心的女子......
謝凝夭道:“到底怎麼回事?”
葉書懷緩緩道來,“長公主本就是先皇的骨血,當初王妃身為罪臣之女,本該處死,是先皇使了些手段保下性命,嫁入王府不過掩人耳目。至于為何明明是男孩,最終卻以女孩昭告天下......”他攤手聳肩,“其中緣由,我便不得而知了。”
他繼續道:“後來,京城遭魔族肆虐,長公主為救黎民百姓,不得已動用了那件神器,真身也随之暴露,皇帝震怒,欲問其罪,長公主索性......直接逼宮,最後黃袍加身了。”
“什麼?”謝凝夭難以置信地道,“逼宮......稱帝?”
刹那間,她腦中閃過沈言白蒼白的面容與腕間累累傷痕,他定是與這位“長公主”做了某種交易,以換取神器。
可為何交易裡,會包含一紙婚約?
她必須去問個明白!
謝凝夭強壓下翻騰的心緒,眸光轉向葉書懷,帶着不容置疑的冷肅:“你近期安分些,莫要露面,你既是從太子府潛逃,尋你的人想必已遍布京城。”
稍頓,她又道:“魔族之事,我自會去查。”
葉書懷張了張嘴,瞥見無奇冰冷的目光,終是悻悻地将未說的話咽了回去,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恰在此時,蘇弈疾步闖入庭院,人未至,聲先到,道:“謝姑娘!你可知道那日拍賣會上的人,竟從太子府......”
話音戛然而止,她一眼便瞧見了杵在謝凝夭身側的葉書懷。
蘇弈驚愕地瞪大眼,手指點了點葉書懷,又轉向謝凝夭,驚呼道:“你不是說對他沒興趣麼?竟......竟把人給偷來了!”
謝凝夭無語道:“......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蘇弈目光在兩人間打了個轉,沒忍住道:“謝姑娘這桃花......”後半句調侃在瞥見無奇按劍的手時,又識趣地吞了回去。
謝凝夭似笑非笑地睨着蘇弈,道:“怎麼?瞧上了?若喜歡,送你便是。”
“謝凝夭!”葉書懷瞬間漲紅了臉,羞憤交加,怒斥道:“你給我放尊重點!”
話音未落,無奇的劍鋒再次抵至他頸側,葉書懷渾身一僵,滿腔怒火頃刻化作谄媚:“你......我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給、給點薄面?”
他強行擠出一個極其扭曲的笑容,顯得格外猙獰駭人。
蘇弈聞言,雙手立時搖得如同撥浪鼓,連連道:“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絕對不喜歡!”
謝凝夭煞有介事地點頭:“也是,畢竟他離顧卿生,還是差了點意思。”
“啊?”蘇弈如遭雷擊,整張臉瞬間紅透,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葉書懷卻不服氣道:“顧卿生?能有我這般絕世的風姿嗎?”
謝凝夭恍若未聞,連個眼風都懶得給他。
蘇弈見狀,急忙暗中扯了扯謝凝夭的衣袖,壓低聲音提醒道:“謝姑娘,太子府的人正在滿城搜尋,他藏身此處,實在太過兇險。”
謝凝夭思索道:“言之有理,放心,我會将他帶走安置。”
蘇弈一愣:“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凝夭道:“我也并非你所想之意,他這般白吃白住,性情又如此乖張,”她目光轉向靜立一旁的無奇,“無奇,另尋一處穩妥的地方安置他吧!”
無奇幾乎在謝凝夭話音落下的瞬間便已出手,他甚至懶得回應,已然扣住葉書懷的肩膀,不由分說便要将人拖走。
“謝凝夭!”葉書懷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身影已被無奇挾持着消失在門外,唯有那不甘的回音,“我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