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的劇情預告懸在心上,奚汐完全想不出任何對策。這咋應對?她又不是武則天,何況人家的皇位也不是謀反搶來的。
貴妃的愁苦印在臉上,蘭宜看在眼裡卻理解岔了,以為貴妃的郁郁寡歡是因為沈家那位。整個後宮誰都會這麼想,原本穩坐後位的高家嫡女被沈家那位奪了鳳冠,她豈能開心得起來。
于是,為了給貴妃出點力,蘭宜積極地将前朝後宮打聽的消息都第一時間報給了貴妃。很快,今日朝會上‘奉迎使’一事便穿到了奚汐耳中。
然而,貴妃沒有任何不悅之色,仍是一貫冷冷淡淡的模樣,氣得秋嬷嬷和蘭宜跺腳走開,胭脂也抓到機會進寝房來關上了門。
“壽安宮為什麼給明吟淵和惡毒女配指了婚?惡毒女配是沈家姑娘?”胭脂的劇情概況裡統一用惡毒女配代指,奚汐還沒把人家的名号對上。
胭脂茫然:“我沒說過嗎?她閨名嫣然,沈嫣然。”
面對敵人,奚汐不屑地撇嘴:“一聽就是個炮灰名字。”
沈嫣然,記憶庫瞬間被這個名字開啟,可奇怪的是奚汐隻記起認識這麼一個人,與之相識的過往卻是一團模糊,更别說共情高貴妃的恩怨情仇。總之,她對這位惡毒女配完全沒什麼感覺。
胭脂挑眉:“本姑娘閱書無數,姓沈的女主角倒是不少,姓高的,你數數,小琴、育良、啟強、啟盛,有多少是反派?”
奚汐垮了臉,之前有個熱門劇不就有個反派叫高貴妃。
胭脂解答了她剛才的問題:“她趁着一次宴席悄悄爬上了龍床,陛下醉酒回寝宮和她倒在了一張榻上,還被壽安宮當場抓了包。”
奚汐記起了是有這麼一出戲,不禁豎起了大拇指,“牛……”
看小說出現這種劇情,下藥爬床諸如此類,惡俗得很正常。但身臨其中之後,奚汐隻能說牛叉得不得了,這位惡毒女配是個牛人。
皇帝的長明宮不是公園廣場,想進就進。首先是宮前的兩層守衛,巡防禁軍和殿前守軍,未經皇帝召見妄圖靠近宮門的人,禁軍和守軍皆可就地格殺,勿論何人。進入了宮門後還有天武衛軍,但凡能走到這一層的,聽說曆代除了謀反者别無二者。過了天武衛軍,通往龍床的路上還有不計其數的宮人内侍,到了寝房門外還有數十名禦龍親衛。
在禁、殿、衛、親四層守衛下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這都能爬上皇帝的龍床,惡毒女配不是牛人能是個啥?
但話說回來,從合理性來說,就算惡毒女配和皇帝睡在了一張床上,皇帝給她一個妃嫔封号打發不了嗎?為什麼非得是皇後才能解決問題?
跳湖大約過去十天後的這日,禁足的太後解禁,奚汐也在壽安宮得到了進一步的答案,惡毒女配的後台很硬,硬得非得是皇後。
惡毒女配是準皇後,這種場面原本她這個妾沒有資格參加的,何況她是真不想和夾她手指的太後照面,但皇帝表示她就得出場。
一大清早,奚汐在困倦中被宮人一通裝扮後擡到了壽安宮,給太後皇帝行了禮剛一落座,太後便道了聲‘傳’。
“馨甯郡主觐見——”
一身素淨廣袖長袍的女子自門外走來,發髻上斜插的蝶栖海棠銀絲步搖未動分毫,裙角掃過青磚微漾出一層層整齊的水紋邊,好似一片荷葉在涓涓溪流中飄來,不徐亦不疾,儀态盈萬方。
“臣女叩見太後大娘娘,恭請大娘娘金安。”女子規矩地磕個頭後起身,緩緩向皇帝行了個鞠躬禮:“臣女奏見吾皇陛下,恭請陛下聖安。”接着又轉向下位的高貴妃略微欠身行禮:“貴妃殿下,臣女這廂有禮了。”
她本是未來的皇後,卻向貴妃行禮,太後看向貴妃皺起了眉。
“郡主有禮了。”奚汐沒注意自己又無意惹了太後不悅,隻是為惡毒女配的氣質和儀态看呆了。她以為靠着高貴妃遺留下來的禮數在宮裡也沒鬧出笑話,今日和人家一對比才知天上地下。
從容自洽的自信,渾然天成的威儀,原來這就是世代的權位和富貴滋養出來的名門閨秀。
女子擡起頭來嫣然一笑,人如其名,有種漫畫中走出來不像真人的感覺。不及巴掌大的小臉,吹彈可破的雪膚,黑白分明的眼眸,小巧挺翹的鼻梁帶着微微的駝峰,嫣紅的嘴像是嫩得出水的小菱角,白雪公主後媽要殺的就是她吧!
奚汐好半晌才把眼睛從她臉上移開,轉頭斜眼瞟着上座的皇帝。這皇帝可能眼歪得厲害,這種精靈一樣的女孩他不愛,偏愛我這一卦的?不是,劇本大神,你給我來一副這種相貌,我也能逆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