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看着他,輕笑一聲:
“那便好。”
沉吟片刻,又言:
“硯方,執念太深會阻礙你之後的修行。那人既已被她人所殺,你便隻需還了恩,便就得将前塵往事都放下了。”
硯方擡頭與那女子對視一瞬,眼裡顯出些許的迷茫。
“是,師姐。”
“好了,先去忙吧,接下來的每一步對咱們都非常重要。硯方,咱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好。”
說完,他便退出了正廳。
隻剩那女子一直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就這麼放心讓硯方許出承諾,給那女子提供保護?”
身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黑袍男子。
她并未回頭,顯然早已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聞言,面上神情未變,依舊輕輕柔柔的給出回複:
“無妨,這是為了硯方。”
“那女子若不知好歹,殺了就好。”
說完回眸與他對視,眼底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師姐!師姐!”
門外傳來元氣十足的少年音,打斷二人的心照不宣。
很快,便有一頭戴誇張高帽的少年出現在眼前,滿面驚喜。
“師姐!你們終于來啦!”
“嗯,這麼久不見,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
“哎呀,我這是高興呀師姐。”
那女子溫和的看着少年。
“高興?既然這麼高興,剛才做了什麼你自己跟師姐說。”
緊随其後進入正廳的弟子開口,聲音裡帶着幽怨。
面前少年的笑一僵,神色肉眼可見變得有些尴尬: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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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
天色依舊陰沉。
滋啦。
滋啦。
走在路上不可避免的激起水聲。
“铮—”
“拿來吧你!”
“站住!别跑!”
“啊!我的法器!”
...
因昨夜的動蕩,今日城中人明顯變多。
顯而易見,接下來掌權宗門将發生變化。
不管是那些已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無論什麼局勢都有辦法讓自己盡可能舒适的生活的修士,還是那些深居淺出,隐藏自己行蹤低調苟活的修士,這種時候都需要足夠的信息,以幫助自己判斷接下來該如何生存。
但一如曾經的慣例。
局勢還不明朗的新舊交替階段,正是尋仇或者劫掠的最佳時機。
有一部分人總會選擇在這時候出門去,為自己下一階段的求生積攢足夠的法器,與修行物資。
其中很有一部分人,幹完這一波之後,到下一次城中勢力再次發生變更之前,都可以不必再出門,隻需要在自己疊滿了各種陣法符篆的藏身之所一直閉關修煉,直到下一次時機來臨。
這裡地處偏遠,距離大宗門駐紮的仙山距離教遠。
權力交替的頻繁發生已是這裡的常态,機會多如牛毛。
今日,外面注定了會混亂不堪。
以往那些宗門來時,首日都是休整自身,到第二日或者第三日起才會現身開始真正的掌控城中局勢。
但這次來的是曾經四大宗的領頭宗門,仙宗。
這就讓人有點猜不透了。
一路躲避着那些争端,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束寰心中略有些期待。
想來消息應該馬上就會傳開。
這一次,那些老陰比們不知道還會不會再選跟之前一樣的做法,搶完一單就閉門不出。
臉上不僅露出有些期待的神情。
仙宗啊...
确實讓她有些期待...
咻—
铮—
突然一隊藍衫修士禦劍而來,有男有女,各個冷臉,神色肅穆的落在争執打鬥的那些人的中間。
領頭的那個,執劍擋住了其中一個修士正劈向對手的劍。
那差點被砍的男子手上還抱着明顯剛從對方手上搶來的丹藥,臉上的錯愕還未來得及收回。
高調的出場引的纏鬥與争吵的人忘了動作,同束寰一樣避行的人也都停下了腳步。
一陣冷兵器互相擦過的聲響。
那領頭的藍衫修士揮劍,将那動手之人向後逼退了幾步。
再開口,聲音仿佛被灌注了法力,莊嚴無比的宣告:
“即日起,堕星城由仙宗接管。望城中修士安分守己,以提升修為,維護天下之太平為己任。”
“從今以後。”
說到此處,那人揮出一劍。
轟—
一聲巨響。
道路上被劈出一道極深,大概百米長的縫隙。
“所有行事不義之人,都是在與我仙宗為敵。”
話音落下,場面一時鴉雀無聲。
隻有一旁還在向下滴水的屋檐,激起了陣陣水聲。
那男修姿勢潇灑,面容冷酷,腰杆兒挺得梆硬。
束寰看着這一幕,嘴角的弧度變大。
這下,有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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