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台突然爆了個燈花。

姜溯這才注意到陸沉舟額角沁出的冷汗，以及微微發抖的手指，他在拼命克制。

“有辦法緩解嗎？”她小聲問。

陸沉舟沉默片刻，突然從懷裡掏出個香囊給她：“裡面的清心丹……喂我三粒。”

姜溯手忙腳亂地拆開香囊，她有些無法相信，這醜得出奇的繡品居然出自她剛拜師時的手筆，布料都洗得發白了。

從裡面摸出裝丹藥的瓷瓶時，她摸到内層似乎繡着什麼圖案，但來不及細看，手就被蛇尾纏得一個抖了一下，讓她無暇細究

“陸沉舟！管管你的尾巴！”

陸沉舟閉眼吞下藥丸，喉結滾動：“它們……喜歡你的氣息，我也管不住！”

像是印證這句話，另一條蛇尾悄悄環上姜溯的腰，尾尖甚至膽大包天地輕觸他的唇瓣。

姜溯哭笑不得，這哪是大結局中兇殘的玄天宗大祭司？分明是隻黏人的大蛇妖！不過……這個蛇妖為什麼有兩條尾巴！

蛇尾總算安分了些。

陸沉舟靠坐在床榻上，姜溯則縮在床角，盡管如此，陸沉舟的那兩條不聽話的尾巴還是執拗地搭在她腳邊。

“那你……”姜溯戳了戳他尾巴上的鱗片，問道：“那你有沒有在霍拂雪面前漏過蛇尾巴！”

陸沉舟看了姜溯一眼回道：“沒有！”

姜溯“切”了一聲，“我才不信！”

陸沉舟：“你覺得霍拂雪那種會犧牲自己委身與我的人？”

姜溯想了想霍拂雪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好像确實不會對一隻半妖獻身！

陸沉舟把蛇尾盡力的收了回來，說道：“而且，這蛇尾很醜，我不想它被其他人看到！”

不知道為什麼，姜溯聽到這話突然一陣心疼。

“其實也沒那麼醜……挺好看的。”她脫口而出，“像翡翠雕的似的……”

陸沉舟詫異地看她一眼，一縷長發滑落肩頭，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上翹了翹。

姜溯好奇的拎起一截蛇尾放在手中把玩，那蛇尾卻突然繃直。

“别動！”陸沉舟聲音驟緊，“藥效過了……”

姜溯的手僵在空中。隻見那青鱗漸漸泛起金紋，如同流淌的熔岩。陸沉舟猛地掐訣點向自己眉心，可這次蛇尾不但沒收斂，反而一條嘩啦一下掃倒了屏風，另外一條纏上了姜溯的腰肢。

“看來……”陸沉舟喘着氣苦笑，“清心丹對抑制妖化無效。”

屏風倒地聲驚動了巡夜的侍衛。

火光由遠及近，姜溯急中生智，抓起錦被披在身上，撲向陸沉舟：“繼續演！”

她被蛇尾絆得直接栽進他懷裡，陸沉舟下意識接住，兩人一起滾倒在榻上。錦被揚起又落下，将那些失控的妖尾與暧昧的姿态盡數掩蓋。

“少爺？可需要要熱水？”侍衛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問。

“滾！”陸沉舟的聲音從被褥間悶悶傳出，“再敢靠近……本公子剝了你們的皮！”

待腳步聲遠去，姜溯才發現自己正趴在他胸口，隔着單薄的中衣，能清晰感受到對方如雷的心跳。更要命的是，又有新的鱗片從陸沉舟頸側浮現，一直蔓延到下颌線，在月光下閃着妖異的光澤。

陸沉舟嗓音沙啞，“我可能……需要更大的刺激才能恢複。”

姜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蛇尾卷着翻了個身。陸沉舟撐在她上方，長發垂落如同結界。那些金紋鱗片已經爬上他眼尾，豎瞳在暗處微微發亮。

“怕嗎？”他問。

姜溯望着那雙非人的眼睛，突然想起夢中雪地裡帶笑的陸沉舟。

她伸手撫上他臉頰，指尖觸到冰涼的鱗片：“這樣……能幫到你嗎？”

陸沉舟的呼吸明顯亂了。

他低頭将前額抵在她額頭，蛇尾卻誠實地纏緊她的手腕與腳踝，像是怕她逃跑，又像是無聲的祈求，更多的……又是本能的占有。

遠處傳來四更的梆子聲。

姜溯聽着耳邊壓抑的喘息，忽然希望這個夜晚，再長一些，長到她不用考慮明天将會如何！長到她不用再管那該死的系統任務！

她也不想再管什麼愛情不愛情的，愛是易逝的東西，是從無到有再到無的東西。

你此刻對我感情熱烈，我此刻對你感情熱烈，那就在一起好了，消逝了就分開，有什麼大不了，有什麼了不起，每天的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

至少她現在是快樂的不是嗎？

至少陸沉舟的□□還不錯……不是嗎？

去他的任務！去他的系統！ 去他的未來。！

她都已經穿越了，還不能潇灑的玩玩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