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就憑他早一天出現在Y大人身邊,就可以如此恃寵而驕了?!
但最終,他還是收斂了自己的嘴臉。
沒關系,蒼梧不讓跟就不跟嗎?作為專業人員,他的跟蹤能力絕對不容小觑,到時候在合适的時間出現在Y大人面前,就算蒼梧有一百個心眼,也抵擋不住Y大人的一句話。
他的大人,他會盡快守護在他的身邊!
黃沙揚起,蒼梧駕駛摩托消失在道路盡頭。李松林也沒有多停留,直接登上自己的飛行球,化為一道藍光返回下城區。
季春秋深吸一口氣,站在房門前,醞釀了半天,确認自己調整到最佳表情,才擡手敲了敲門。
三長一短,這是他與Y大人約定好的信号。
特殊的,與衆不同的,獨有的信号,隻屬于他。
袁滿打開門,讓他進來。
季春秋生得一副溫潤如玉的好相貌。他膚色冷白,面容清俊,下颌線條幹淨利落,帶着幾分矜貴之氣。
眉如墨裁,舒展而修長,底下是一雙含笑的桃花眼,眼尾微挑,琥珀色的瞳仁在陽光下泛着淺淡的光,像是盛着溫醇的茶湯。
他今日顯然精心打扮過,烏黑短發修剪得利落清爽,額前幾縷碎發随意卻不淩亂。
身上一件剪裁考究的煙灰色西裝,内搭淺灰真絲襯衫,領口松開一粒扣,隐約露出鎖骨線條。袖口處一枚低調的鉑金袖扣泛着冷光,襯得手腕修長白皙。
對比袁滿隻穿了件小熊睡衣,他看上去簡直像去參加宴會般正式。
他尴尬地坐在沙發上,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睡懶覺,而是應該穿正式一點。
所以,他就害怕這種場面。
蒼梧啊,快點回來吧……
見袁滿始終沒有說話,季春秋意識到自己該主動彙報了:“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去?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随時可以進入。”
話雖這麼說,他卻有點忐忑。據他了解,寶石人向來高高在上慣了,他們更喜歡指揮,而不是聽從安排。
隻是他跟Y大人不熟,Y大人又不愛說話,他隻能小心翼翼地尋找着可以交流的機會。
袁滿眼睛一亮,别的不說,季春秋辦事倒是真靠譜,不需要自己多說什麼,直接都安排好了。
他想告訴季春秋現在就去,可兩個字卡在嗓子眼卻怎麼也吐不出。他忍不住悄咪咪地摳了摳手心,不停地給自己打氣。
說出來,你可以的!
季春秋見他遲遲不發話,内心的忐忑幾乎溢出。他錯了,他不該自作主張。
長久的養尊處優讓他高高在上慣了,完全忘記了自己此時的身份。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季春秋了,此時的他隻是大人的奴隸,是大人并不太喜歡的一條狗。
想到這,他更恭敬地低下腰,汗水微微濕透後背。
“是我自作主張了,還請大人寬恕我。”
袁滿一頓,寬恕?寬恕什麼?是他剛才走神沒聽見季春秋說了什麼嗎??
面對袁滿犀利的仿佛能穿透他一樣的目光,季春秋幾乎屏住呼吸。對于他的道歉,大人沒有反應,看來這還不算是最重點的。
他隻能再次小心翼翼地試探:“大人叫我來,是想要現在出發嗎?”
袁滿立刻點頭,這個季春秋真不錯哦,這個問題終于問到他的心坎上了。
感受到他微微放松的目光,季春秋松了口氣,知道自己賭對了。
“好的,大人,稍作收拾,我們就可以出發。”
我們?
袁滿的目光停留在季春秋的身上,作為一個商人,他遠沒有蒼梧那麼強悍精銳,倒是顯出幾分普通人的虛弱。讓他跟着一起去,太危險了。
于是,他擺了擺手。
季春秋渾身一冷,知道自己比不過蒼梧,強烈的嫉妒和失落感啃咬着他的心。
他忍不住看過去,又在面對袁滿如大海般寬闊深沉的目光後,飛快縮回冒犯的視線。
但這一點他必須堅持。
“大人,那太危險了。而且想要進入其中,必須用我的身份,否則那些人不會相信。”
袁滿有些發愁,但也知道季春秋說得對,但季春秋的安全又該如何保證。想到要承擔一個無辜人的性命,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時候,他又開始想念蒼梧了。要是蒼梧在就好了,他的武力值很高,隻有他擔心自己的,沒有自己擔心他的。
他糾結一番,最後隻能妥協。
不過在那之前,他必須給季春秋一個保障,免得才進去就翻車。
他對着季春秋勾了勾手。
季春秋不敢置信地擡起頭,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看見那雙幽深如宇宙的眼瞳一直肯定地看着他,才恍惚地站起身,來到袁滿的面前,單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