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沒吃東西,宣槿妤早就餓了,蘇琯璋正喂她吃着才烤熱的包子。
這包子還是他大哥蘇琯煜早晨在燕京城外買的,還剩了幾個沒動;得知弟妹有了身孕,知曉孕婦最是不能挨餓,便都給了他。
“我不吃了。”宣槿妤吃了大半個包子,察覺不到腹中饑餓,便推開蘇琯璋的手。
包子是肉餡的,不知是否是昨日吃烤兔肉吃多了,她還不想再吃肉。
就連包子,她吃的也是暄軟的包子皮,肉餡隻咬了一口,油膩膩的滋味頓時讓她泛起惡心來,頓時胃口盡失。
蘇琯璋将她沒吃完的肉餡塞進嘴裡,三兩口吞下肚。再打濕了帕子替她擦了臉和手,最後粗粗擦了擦自己沾了些許油的手。
宣槿妤已經沒有方才那樣好的心思和他玩鬧,此時恹恹地靠在他身上,不想說話。
這是怎麼了?
蘇琯璋摸了摸她的手心,感受到溫熱的體溫,再替她把了回脈,微微放下了心,不是生病了就好。
“可是熱着了?”他問。他們雖然盡量走在樹蔭下,但方才日頭有點大,怕是曬着她了。
她都在樹蔭下坐了多久了?還熱?
放平時,宣槿妤就要給他一個白眼。
不過此時她蔫蔫的,隻覺着胃裡在翻騰,雖沒有回答他,但還是沖他搖了搖頭。
“害喜了?”他問。
蘇琯璋将她斜抱到懷裡,替她揉着手上的穴位,不時觀察着她的臉色。
山風清爽,不一會兒便帶走了方才那個包子的油膩之氣,宣槿妤深吸了口氣,臉色總算好了一點。
蘇琯璋繼續輕輕地替她按揉着太陽穴,“如果不舒服,一定跟我說。”他有些心疼,她這樣多半是在害喜,但他卻沒辦法替她難受。
“可是被包子肉餡膩着了?”他又問。
宣槿妤這回終于點了頭。
“怪我,不該給你吃肉包子。”
蘇琯璋有些自責,想起方才她連一個包子都沒吃完,定是沒飽,于是他又開口。
“待會我給你煮個魚湯,你多少再吃點,好不好?”
宣槿妤緩了一點,臉色也好了些許,聞言看他,“你還會煮魚湯?”
“大軍返程時不急着趕路,有時候經過河流,不想吃烤魚的時候也會煮個湯。”蘇琯璋拿出随身的小罐子,取出一顆酸梅塞進她嘴裡。
他雖是少将軍,但也隻是在戰場上指揮打仗的時候會發号司令,其餘時候他并不會搞特權。
這種單獨的吃食他并不想勞煩火頭軍,便學着自己動手。
次數多了,火候他已經可以掌握得很好。
宣槿妤嘴裡含着酸梅,又被他按揉着身上穴位,那股沖上來的惡心感很快便消失了。
“那我要喝。”她說。
蘇琯璋摸了摸她的頭。
等到宣槿妤說好了,他又換回手上的穴位,不輕不重地替她按揉了一會兒。
這才起身,“我去煮魚湯。來,去母親那裡坐會兒,嗯?”
宣槿妤應了,任他半扶半抱地攬着站了起來。
另一頭,蘇琯煜已經和妻子兒女說完了話。兩個孩子也和父親玩夠了,便放他自由。
許萱娘去找兩個妯娌一起生火做飯去了,蘇琯煜便起身來找父母。
恰這時,蘇琯璋帶着宣槿妤也來了。
幾人簡單打過招呼,蘇琯璋便朝着嫂嫂們走過去,接過了小半桶魚,準備熬魚湯用。
許萱娘、常湄言和丁茜茜三位嫂子盯着小叔子熟練而自然地開鍋煎魚、熬湯的動作,不由得互相擠眉弄眼,偷偷撇開臉笑了。
除了廚子,她們還是第一回見到于庖廚一道上如此熟練的男子,且這男子還是自家小叔子。
“小弟這魚湯看着不錯。”見蘇琯璋敏銳地擡眼望過來,許萱娘忙收拾好神情,誇贊道。
常湄言和丁茜茜也連連點頭。
“槿妤懷着身子不易,小弟你身為夫君可要多體貼些。”丁茜茜道。
常湄言點頭,促狹道:“我這裡有好幾道家常菜的方子,最是适合有孕的婦人吃的。小弟你要不要學,好做給槿妤吃?”
常湄言嫁了蘇家雙胞胎中的哥哥蘇琯文,自己也生了對龍鳳胎,懷孕的時候可艱難。婆母和家中心疼她,特意找來不少合适她的方子,她都記下了。
這事蘇琯璋聽三哥蘇琯文提過一嘴,聞言便颔首,“那就多謝三嫂了。”
三位嫂嫂眉眼皆是一亮。
常湄言忍着笑,“剛好今日有不少新鮮的魚蝦,我來說,小弟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