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路明非?”
路明非猛地一愣,醒過神來打了個哈哈,“師兄你叫我?”面對楚子航暗含擔憂的眼神,路明非隻得含糊過去,同時心中大罵路鳴澤。
這個天殺的小魔鬼肯定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陷入了那種詭異的亢奮,别以為他那個時候模模糊糊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小子趁機又摟又抱還發表一些縱火犯言論他可是一清二楚。路明非現在回想起來一身雞皮疙瘩都消不下去……因為這小子如果真成了縱火犯,自己起碼也是個從犯!天知道,當他聽見那番狂妄的話語時感覺全身都在燃燒,仿佛路鳴澤那把火沒燒着全世界之前先連着火把一起扔進了路明非的心裡。
從心髒中泵出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岩漿一般灼熱,仿佛千軍萬馬在血管中奔騰,一瞬間擴散至全身。如果當時路明非身上連着醫院的儀器的話,那麼那個可憐的機器将會因為不堪負荷而爆掉,隻留下一串坐火箭一樣飙升的心率血壓等數據。路明非到現在都還慶幸他的身體足夠堅強,沒有因為心髒破裂或是全身血管崩裂而死,否則卡塞爾新聞部的狗仔們大概就會在校内發表一些諸如“震驚!S級猝死燒烤攤邊,死前身邊唯一陪伴的人竟然是他!”這種既狗血又雷人的UC體。
現在,他隻要把面癱師兄糊弄過去就好。路明非想着,迅速避開“你剛才怎麼了”之類的危險話題,另起爐竈。
“對了,師兄你是想和我說些什麼事嗎,剛剛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路明非說。
可能是因為桌上各含心思的氣氛,也可能單純就是因為光線問題,楚子航覺得路明非說這話的語氣、表情都十分微妙,仿佛意有所指。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因為他自己心裡的問題。楚子航默默想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天氣炎熱,這杯冰水端上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散去了最後一絲寒氣,但還是涼涼的,從食道滑向胃裡時,就好像洗了一個冷水澡,冷靜醒腦效果十足。
于是路明非看到的,就隻有楚子航端起杯喝了一口水,依舊面癱着說“無事”的樣子。說話時楚子航垂着眼,廉價的白熾燈燈光打在細密的眼睫上,塗出一層暖色。明明是油煙吵鬧的小吃街,被楚子航硬生生給坐出了油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