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離國雲啟十六年。我叫随以桃,是大将軍随萬之女,長離叫申時錦,是離國最年輕的丞相。大将軍殉國前,囑托聖上給他的獨女、也就是我,指一門好親事。
申時錦家世平平,身居高位;随以桃家世顯赫,族人凋零。門當戶對,甚是相配。而今,成親已三年有餘。
對于成親這件事,我倆都适應地挺好。畢竟在大澤時,我便常常宿在他房裡。
人間的規矩是男人出門賺錢養家,女人在家孝敬公婆。申時錦年幼喪父、成年喪母,我待在家裡無事可做,便常常出門。
活了萬年,我從未到過人間,也從不知人間原是這般熱鬧。
最近我迷上了一個說書的書生,那白臉書生說戲說得很好,慣會在一些要緊關頭賣關子,惹得人抓心撓肝的。
長離見我日日唉聲歎氣,以為我憂心出不去這幻境,還寬慰我:「過幾日便是太子壽辰,到時候城中的顯貴都會在場,幻境的主人必在其中。」
我連忙叮囑:「你若是找到了幻境的主人,暫且不要叫醒他。」
他疑惑:「為何?」
我愁道,「還不是前面街口茶鋪子的白面書生,他都病了好幾日了!」
長離挑了挑眉,「他病了,與你何幹?」
還不是因為戲還沒聽完,我歎氣:「哎,總之,他一不在,我就抓心撓肝的,你且再等幾日。」
長離沒有說話,隻是那夜在書房看了一夜的公文折子。
我覺得他特别适合做官兒。從前是神君,掌六界安危;現在是丞相,管人間要務。都做得廢寝忘食。
這日終于在茶鋪子守到了那位白面書生,他氣色有些不好,但聲音仍舊清朗。我終于聽到了故事的下半段。
謝場後,我專門找到他,扯住他的袖子問:「那位嫁給了貴人的姑娘,後面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