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殷紅的眼眶仿佛要沁血,雙手緊握成拳,渾身止不住顫抖,在他沖上來的瞬間,兩個紅白雙煞的紙人從後扯過他的雙臂,将他徹底制服住。
“撒開!”林孟費勁掙紮,視線兇狠的瞪着林秋,這一刻他才真正認清面前的女人。“林秋!你在說什麼,我問你,你剛才在和她說什麼!”
林秋收起僞裝的本性,整個人變得暴戾:“我說!我要讓林家的所有人死——”最後一個死字她拖的很長,咬緊的牙關溢出的是怨氣。“你這麼着急回來,看來我隻好提前送你上路!”
“為什麼!小秋,林家做錯了什麼,我們是一家人——”
林秋被他的話刺激到,回頭一巴掌就扇在林孟的臉上,她冷笑着,所有怒火間接轉移到那一巴掌上,用盡全力直接打歪他的頭:“我跟你從來就不是一家人,你該問的是那兩個老不死的,林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林孟!你活該被所有人蒙在鼓裡,你就适合,一直當你那個不谙世事的大少爺!”
林孟發着瘋喊道:“小瑾呢!你把小瑾怎麼了——”
林秋笑着沒說話,林孟被轉移注意力,在他愣神的瞬間,腳掌上一陣麻木,而後是鋪天蓋地的疼痛,他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到自己雙腳上兩個血淋淋的窟窿,身後的紙人及時撒開手,林孟直接撲通朝着林秋跪了下去。
林秋站在他面前,眼裡是僞裝出來,虛假的動容,她的眉眼笑得彎彎,說話直往林孟的心上紮刀子。
“那師傅說的是沒錯,林瑾的八字的确最适合拿來壓老頭子的邪氣,你要怪就怪老不死的,為什麼要死了都不消停,你要怪,就怪自己,為什麼林瑾會身懷禍胎,最後不僅害死了自己,還害死腹中的孩子!”
近來的雨下得放肆,無比的大,豆大點砸在青磚墓碑上,雨水順着磚塊縫隙滴進墓室内。林秋望着他須臾,腳佯裝無意般,擡起落下碾過他強撐在地上的手掌:“林家的所有人都要死,從你開始,林家要徹底的絕後!”
最後一句話,她是用吼出來的,修整完美的指尖狠狠地掐進林孟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來,林秋眼神無比認真,态度癡狂道:“林氏那個老女人想下嫁除掉我,你們一個個都袖手旁觀,林孟,我怎麼可能看你們好過!”
原先林家給安排的婚事,林秋不止一次的推托過,包括于所有人在内,都在宣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不了解未來夫家是什麼樣子的,可她了解林家是什麼德行。
林秋不是沒有給過他們選擇的機會,隻是他們從不知道珍惜罷了,又或者,他們根本不會料到林秋會如此憎恨林家,為此甚至幹出什麼事情來。
“我可以跟爹娘說的,小秋!不想嫁我們就不要嫁——”林孟還在天真以為,以為她會變成這樣,全是由林家逼迫的婚事,他趕緊開口道。
“遲了,所有一切都遲了!”林秋冷眼旁觀下,紙人扯過林孟的雙腿腳骨,咔嚓下骨頭脆響,直接硬生生掰斷,聽着叫聲痛苦,林秋心裡郁結的氣仍舊散不去:“林家的所有人,假仁假義,為了名聲惺惺作态!你們加劇在我們母女身上的痛苦,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們!”
她尖聲笑得肆意,雙眸在火把的照亮下,掩蓋不住熊熊燃燒的烈火,這些年的仇恨,林家極力想掩蓋的過去,林秋都想一把火點掉,揭穿那些個隐藏下的淤泥,以及他們虛假的嘴臉。
“啊!為什麼……”林孟痛得張開嘴喘息,眼神無辜而失望的望向面前陌生的女人,整個人突然奮力開始掙紮:“小瑾!你把她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變成這樣,小秋——”
提及林瑾,那個可憐的女人,林秋渙散的眼神一瞬間清醒:“你不是想見她嗎?她一直都在這的啊,……林瑾就在這,她的臉皮你不是很喜歡嗎?怎麼還是會被她給吓到!”
林秋徹底瘋了,林孟的表情驚住,紙人那張滴着血的臉皮刹時閃過腦海,林孟他後知後覺,徹底大叫起來!“啊!啊!啊——,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瑾!小瑾!”
林孟的頭皮被強硬地往後扯,紙新娘身上那身嫁衣殘破來得晃眼,他雙眼瞪大被迫看着上面豔紅布料下,還有屬于林瑾的血迹。
“你摸摸看,這是你最愛的小瑾啊,怎麼她的臉,你不喜歡嗎?”林孟的手被拉着,顫抖着摸向那張發白的臉皮,紙人的瞳孔轉動顯得格外興奮,指尖觸碰到的,是冰涼不帶任何溫度的人皮。
林孟再度放聲尖叫,他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聽林秋的話,乖乖回去。“啊!啊——,啊啊啊,小瑾她是無辜的……,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她。”
“林瑾是無辜,她和孩子都是因為你而死!”林秋驟然轉過身,手指着林孟:“是你的喜歡害死了她,我本想留她一命放她走,可誰知你們早已經珠胎暗結,是你讓她未婚先孕,是老爺子!是他,容不下林瑾肚子裡的孽障!你們一個個都是殺人兇手!”
林瑾的死确實來得意外,老爺子死後憋着口氣不散,按道士看過的吉時,林瑾的生辰八字來得最為合适,誰承想到林瑾早就不是清白之身,這幅純陰之體鎮壓不住林老爺子,林瑾成了引棺人,替死鬼。
“林孟!是你這個畜生害死的她,林瑾因你而你,是你的罪孽!林孟,你一輩子都别想忘掉她,我會送你下去,讓你們一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