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林孟的精神狀态崩塌,整個人半瘋半傻。
回想起那天林秋的臉色變得蒼白,敲擊聲似有若無,林瑾抱着遺像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在這個處處都透露出詭異的地方,她需要在這裡待夠七天。
寒涼四處而來包裹住她的全身,身上嫁衣繁瑣卻能抵禦點寒冷,她将遺像放好在棺椁前,頭埋進雙膝裡。
四周顯得格外寂靜,林瑾紅着眼眶啃咬着身上為數不多的幹糧,那是母親臨時前偷塞給她的,林家打點過他們,兩個老人哭着求林瑾能替他們想想。
林瑾不願想起那些,身處在這等環境下,她能做的犧牲是那麼微不足道。
嘎吱!嘎砰!
“是誰!”一點兒動靜都足以撩撥到林瑾緊繃的神經,她猛地擡頭心有餘悸,心跳得如鼓聲,她起身想查看墓室内的動靜,突然砰的一下,就在她的面前,當她的面,死屍騰空從棺椁中站立起來,穿着壽衣的林老太爺詐屍了。
“啊——”
“什麼聲音?”直到挪開腳,林秋才發覺自己踩到的,是一塊幹癟得發硬的半個饅頭,上面還清晰留有半個牙印。
林秋攥緊手裡的火把,火光幽幽晃動,她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加快,往墓室裡走去,身後的紅衣紙人,和她保持着安全距離。
“……小秋,快走!”林秋的嘴唇顫抖,手裡的火把沒拿穩,一時掉在地上。
林瑾已經奄奄一息,蜷縮的手指攀扯地面,林秋剛好敢來,被眼前一幕徹底吓傻,紅色身影在地上爬行,那雙眼蓄滿悲傷,微張的嘴角沁出血流,身下拖行過的痕迹一遍狼藉。
地上大片血迹,流幹的是林瑾的血,钗環摔了出去,钗身污紅失了光彩,林瑾身上的嫁衣扯得淩亂,被剝開的肚腸扯落一地,還沒有掌心大的胎兒脫垂出腹部。
那隻手垂在林秋的面前,每每想起林秋就是一陣反胃惡心,一回到林家,看着林孟還在掰着手指頭數七天日子,她真想戳着他的心,質問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單純,為什麼……,林瑾會懷有身孕。
“林孟,該死的一直是你,是你的懦弱無能,害死了林瑾——”
林孟的表情完全癡傻,還在念叨着那句:“……為什麼!”
臉上一時的濕潤讓林秋錯愕,她不動聲色抹掉眼淚:“我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就是那麼剛好的意外……,放心,我們所有人,很快都會過去陪你——”
林孟提着一口氣,眼淚滾在手上,面前紙人的陰影占據他的面前,望着林秋轉身,林孟還哭得不明所以,紙人踉跄着靠近,就是股濃烈的血腥氣味。
墓室内迎來新鮮的血迹,蓋過地上林瑾死去的痕迹,紙人擰下的動作幹脆,擡手一扔将林孟的頭顱丢出去老遠,血順着空中那條抛物線撒出,遠遠濺在林秋的臉上。
“娘——”手上拉扯的是濕潤的觸感,林秋根本無意放在心上,紙人的手貼在臉上沒有溫暖,林秋整個人失去力氣般跪在地上,頭靠在紙人身上大哭起來。
“秋兒沒有錯,錯的一直都是他們!”笑容撐起紙人臉上并不服帖的臉皮,發黃的紙皮熏得有點發黑,那身嫁衣不失美麗,帶着股殘缺落魄的美。
壓抑的哭聲止不住,林瑾慘死,死前的最後一刻還在叫着讓她快跑,林秋根本沒想過林瑾會死,純陰之體的命格,怎麼會壓不住林老爺子。
“秋兒,小心!”
擔憂的聲音從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