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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工資嗎?”又一次驚心動魄的直播結束,蘇以凡擦了擦臉頰,本來以為自己是一手的鮮血,但是紙巾上隻有一些汗水。果真,這頭......這個.......啊不,應該來說是這位不懷好意的邪靈雜碎果真是沖着他來的。
還好,蘇以凡覺得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手裡的那本小冊子在關鍵時刻起了重要作用,倒不是指小冊子有強力驅邪的功效,而是指原本寫這些文案的策劃師查資料足夠細緻,将這間公寓的獨居老人的死法寫的明明白白,以及相關網友的一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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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晚上十點,夜色落幕,蘇以凡像昨天一樣打開補光燈,調整好攝像機的鏡頭,讓廣大網友朋友們都能看見自己的臉蛋。然後照着手裡的稿子,試圖做一個沒有感情的讀稿子機器。但是之所以說是試圖,是因為蘇以凡确實是想做一個普通而又平凡的小主播——隻要能夠賺一些小錢,但是那具腐爛的屍體幻象不放過他。
今天,蘇以凡上班,腐爛屍體幻象還是出現了。和昨天一樣,那具鬼魂站在蘇以凡背後一動不動,死死盯住蘇以凡直播,與此同時,觀看直播的圍觀者也能夠看見主播身後站了一位阿飄。
因為直播的趣味性盛況空前,大多數網友都沒有見過這麼淡定的主播,或者說是這麼高級的特效,畢竟這裡可是直播間,沒有特效師能夠厲害到在一秒的速度裡把直播的視頻修剪好再播放出來吧?
人氣一路水漲船高。
對于蘇以凡來說,這可不是玩笑,他身後确實有個阿飄。即便如此,他還是沉着冷靜,拿着手裡的稿子一邊字正腔圓地朗讀,一邊大腦飛速運轉分析。
“既然這位老爺爺是獨居,那麼他一定非常孤獨......”蘇以凡厚着臉皮,沉着冷靜,“難得來我這麼大一活人,大概是會先把我留着,我不至于這麼早就領盒飯。”
此話一出,引得無數網友在彈幕裡打出:“哈哈哈,主播真逗,想看主播哭哭。”
随後,蘇以凡注意到這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人去世以後,要在人的嘴裡放一枚銅錢,好讓他、或者她在陰間能有船費,好坐船通過冥河,這樣就不會再回來打擾活人了。蘇以凡抓住了這個關鍵點,合上手裡的文稿,注意沒讓文稿出現在攝像機的視野裡面,要不然直播就穿幫了,粉絲知道主播是照着稿子讀的,那麼該多麼失望啊。
事态緊急到這個時候,蘇以凡滿腦子想的還是如何搞錢。獨居老人,一個合适的開口,可以從這條線索乘虛而入,銅錢,是另外一個線索。
那麼這樣看來,蘇以凡信心滿滿地擡頭,對着攝像機分析道:“看起來,這裡出現的阿飄,不出意外應該是獨居老人的,想必是因為他去世的時候,嘴裡沒有放一枚銅錢,導緻他從陰間折返回來——當初給他收拾後事的人可能也沒有注意到,畢竟不是至親的人應該也不會在意這些細節。外地人也不會注意,我就是外地人,來這裡上大學的。”
找到了解決辦法,蘇以凡掏口袋,掏出了一塊錢,覺得面額太大,于是就放回口袋,重新掏出一個硬币,五毛錢,沒有面額再小的了,就往眼前這腐爛的阿飄嘴裡一怼,這種事情,講究的是意思意思。
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在觀看直播的網友面前,蘇以凡站着一動不懂。但是蘇以凡自己知道,他進入了另外一種空間。在這個空間裡,還是在公寓,隻不過公寓陰森的鬼氣消失了——本來鬼氣就不是很濃郁,充其量隻是讓人感覺寒冷。
燈全都開了,室内很溫馨,一位老爺爺慈祥地對蘇以凡點了點頭,然後身影逐漸虛化,蘇以凡盲猜這位老爺爺應該是心滿意足地投胎去了。命大,碰上的第一号鬼,是善良的角色,沒有窮兇極惡地追殺自己。
白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蘇以凡心平靜氣,就目送老爺爺駕鶴西去。下次就算遇見妖魔鬼怪,就說不是自己把他們害成這樣的,不就可以拜托責任了嗎?
直播結束前,蘇以凡對着鏡頭微微一笑:“我已經把硬币給了那位老爺爺了,現在他已經離開了吧。”完美升華主題,然後下播。關閉攝像頭之前又給自己漲了一波粉絲。
雖然說不上是萬人迷,但是蘇以凡還是有些招人喜歡的小心機。
流程和昨天一樣,化妝師給蘇以凡卸妝。借此機會,蘇以凡旁敲側擊地問了問直播發生的事情。化妝師超級開心,并且非常主動地掏出手機:“我錄屏了呀。”
蘇以凡看着視頻中的自己對着鏡頭和空氣自言自語陷入了沉思。
“咦!?為什麼錄屏了就看不見阿飄了!”化妝師大感疑惑。
在隐約之中,蘇以凡知道,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