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凡身為新時代大學生、馬克思主義堅定的信仰者、唯物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支持者，自然是不相信有鬼神一說，當機立斷擡腳就踢。

隻見可憐的鬼頭被一腳踢飛，蘇以凡對着攝像頭張狂的笑了一下：“小意思，這也想要吓到本主播？”未曾想到，電子屏幕上滾動着一片紅字提醒他，又回來了。

這一下讓蘇以凡無語住了，他伸手想要證明一下這個東西是假的，但是随後他随回手，看着自己手上沾滿了腥臭的粘糊狀物體......以及剛才吃的自熱火鍋，胃裡頓時翻江倒海。軟綿綿的觸感還停留在手上。

蘇以凡隻好用小攤子擦手，繼續拿起稿子講述鬼故事，他驚訝的發現，鬼故事的内容和他現在經曆的有八分相似。甚至連出現的腐爛屍體也和故事裡面獨居而死的老爺爺很相似，他不由得寒毛倒豎。

門口傳來敲門聲，蘇以凡頓時魂飛魄散，緊接着聽見門口在敲門說話的是項目經理，才放下心來。原來直播已經結束，到半夜十二點整直播結束，蘇以凡向攝像機擺擺手說再見然後按照之前培訓過的，伸手把攝像機關了。

說來也奇怪，項目經理推開門進來後，蘇以凡再看向地上，已經沒有那具腐爛的屍體了，就像是憑空消失、或者說本來就不存在，自熱火鍋還是打翻在地上，好像自熱火鍋本來就是打翻在地上一樣似的。

小毯子上也隻有擦手留下的辣油，好像隻是用來擦過手才是。蘇以凡覺得奇怪，但是他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毫無疑問的是他身處現實。

善後的工作人員進來收拾一地的湯水，卸妝師給蘇以凡卸妝，誇耀道：“很久沒有見到像你這樣有實力的新人主播了，我們剛才也在看直播，我們公司裡的人都在看呢，就是好奇的想問問你，那麼逼真的阿飄是咋搞出來的啊？”

話音未落，蘇以凡渾身僵硬。

“哎呀哎呀，我就是随便問問，要是你不樂意說也沒有事的，告訴你個好消息，你馬上要成為我們公司的正式主播了，剛才咱們老闆還說馬上帶你簽合同呢！”化妝師樂呵呵地安慰，“正式員工的待遇可好了。”

蘇以凡僵硬的身體這才慢慢恢複過來，他的臉還湊在化妝師那裡卸妝，但是手已經伸到口袋裡掏出手機，要給奶茶店發個請假，現在都快半夜一點了，明天早上就不去奶茶店上班了。

在收拾好一片殘局後，蘇以凡坐公司的車先到公司簽勞務合同。果真，待遇确實不錯，底薪五千，看直播情況還有獎金。就是一天間隔一天開直播，都是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主要内容和今天晚上的差不多。

至于辭職.......蘇以凡看了，覺得自己不會辭職。

但是在落筆簽名的時候，蘇以凡還是猶豫了。剛才在直播件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沒有任何征兆就出現了劇本裡面的鬼魂，事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要是真的因為這個工作，沾染上了去不掉的髒東西，麻煩就大了，得不償失，不值得。

但是一想到父母緊皺的眉頭，蘇以凡還是落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管他呢，不就是掉了個腦袋嗎，一腳踢到百貨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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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剛剛睡醒的蘇以凡照常來到奶茶店裡打工，和他一起工作的奶茶小妹激動的拉住蘇以凡的手說：“你昨天的直播，被我刷到了，化的妝真好看，就是現在流行的小奶狗！而且那家直播公司，之前做的直播無聊死了，這次特效倒是很厲害！兄弟！你居然背着我飛黃騰達了，居然不告訴我，你原來是個直播主播！真是不夠意思！我昨天晚上給你刷了兩個鮮花，你都沒有感謝我！”

一聽這話，蘇以凡便覺得腦袋瓜子突突的疼，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遇見的無數的人都在講述那天晚上直播的所見所聞。反複提醒他，他看到的腐爛的屍體，是真的存在的。但是屏幕前圍觀的各位網友隻會覺得是直播的特效罷了，隻有親身經曆過的蘇以凡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子虛烏有，是貨真價實的。

他被髒東西纏上了。

合格并且麻木的社畜，當然是在奶茶店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在顧客點餐後機械操作，不用經過大腦思考，就能伸手摸到檸檬。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晚上不用直播，蘇以凡思索着晚上也不來奶茶店打工了，最好洗洗睡覺。疲憊和困意像是洪水一般襲來，蘇以凡在眼皮子打架中打包好下班前最後一杯奶茶。

與此同時，項目經理和一衆策劃師，以及他們的小老闆在會議室裡唇槍舌戰。項目經理眼見自己昨天剛剛簽約了一位黑馬網紅，當然是想要自己的項目實現最大化利益，因此強烈要求将兩天一場的直播改成一天一場，并且催促策劃師趕快查資料寫文案。

策劃師一看，想讓自己加班，還是義務勞動，沒有一分錢工資的那種，打死也不幹，主播的收益是能給項目經理分紅的，但是他鞠躬精粹，差點就要死而後已，挑燈夜戰、通宵達旦趕出來的策劃，隻是按照篇數付錢，無論主播有多大的收益，跟他策劃師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要是别的主播還好說，還能有價錢的份，這次的新主播根本不照着他寫的稿子讀。

因此，一來二去，項目經理仗着自己官大，就找到了小老闆那裡。

最後的結局還是項目經理獲勝，于是在蘇以凡洗好澡，往床上一躺，在眼睛還沒有閉上的時候，手機猛然一震。在罵爹和罵娘之間，蘇以凡選擇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