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暄慢條斯理地系好道袍腰帶，壓低音量："不管了。"

衛暄剛推開套房門，就見一位穿着筆挺制服的侍從恭敬地站在走廊上。

"衛道長，王總特意為您準備了素宴，請随我來。"侍從微微欠身，目光卻忍不住往衛暄身後飄——雖然看不見蘇以凡，但走廊的溫度明顯低了幾度。

衛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帶路吧。"

餐廳被布置得古色古香，紅木圓桌上擺滿了精緻的素齋：翡翠豆腐、素燒鵝、松茸湯...每道菜都冒着熱氣，香氣撲鼻。蘇以凡飄在衛暄身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滿桌佳肴，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雖然鬼魂根本不需要進食。

"這也太香了吧......"蘇以凡繞着餐桌飄了一圈，鼻子湊近那盤素紅燒肉深深吸了口氣，"道長，這個素肉做得跟真的一模一樣！"

衛暄在侍從驚訝的目光中多要了一副碗筷，擺在空位上。侍從的手微微發抖，顯然知道那是給誰準備的。

"王總說......說您有什麼需要盡管提。"侍從結結巴巴地說完，逃也似地退出了包間。

衛暄拿起筷子，夾了塊素雞放在空碗裡："想吃就試試。"

蘇以凡興奮地湊過去，學着衛暄的樣子"拿"起筷子——當然根本碰不到。他沮喪地放下手，直接用嘴對着碗深吸一口氣，食物的精華化作一縷白煙被他吸入體内。

"哇！"蘇以凡眼睛一亮，"真的有味道！"

衛暄看着這個傻乎乎的鬼魂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挨個"品嘗"每道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慢條斯理地吃着，時不時往空碗裡添點菜，看着蘇以凡像隻貪吃的小狗一樣追着吸食。

"别光顧着吃，"衛暄突然壓低聲音，"注意門口。"

蘇以凡這才發現，餐廳的門縫下，隐約可見一道陰影——有人正在外面偷聽。他立刻會意，飄到門邊，突然用陰氣讓門邊的花瓶"啪"地倒下。

門外傳來一聲驚叫和慌亂的腳步聲。衛暄冷笑一聲，繼續不緊不慢地用餐，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道長，"蘇以凡飄回來，小聲問，"王官寶到底想幹什麼？"

衛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鴻門宴罷了。不過......"他看了眼滿臉餍足的蘇以凡，"倒是便宜了某個貪吃鬼。"

蘇以凡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突然想到什麼："對了！那個小丫頭說過，鬼魂吸食人間煙火氣可以增強法力。"

飯後，直播公司派來的黑色商務車準時停在酒店門口。衛暄換回了那身藏青色道袍，銅錢劍随意地挂在腰間，整個人又恢複了那副懶散道士的模樣。

車子緩緩駛入臨江别墅區，遠遠就看見7号别墅門口孤零零地放着一個檀木箱子。衛暄下車後，先用腳尖輕輕踢了踢箱子，确認沒有機關後，才蹲下身打開。

箱子裡整齊地擺放着他的法器：三清像、朱砂硯、五帝錢，還有那套他常用的符紙。但衛暄的眉頭卻皺了起來——東西雖然都在，但每件法器上都被人用特殊手法纏了一根幾乎看不見的紅線。

"佛家開光過的縛靈絲......"衛暄冷笑一聲，"王官寶這是生怕我死不透啊。"

蘇以凡飄過來，好奇地看着箱子："道長，這些紅線是......"

"專門克制道士法力的東西。"衛暄随手扯斷三清像上的紅線，"看來今晚的直播，有人不想讓我發揮全力呢。"

就在這時，别墅區的路燈突然集體閃爍起來，7号别墅的窗戶裡隐約透出詭異的紅光。遠處傳來王官寶通過擴音器傳來的聲音："衛道長，直播設備已經放在别墅客廳了，晚上八點準時開始！擔心您晚上睡不好覺，現在把時間調整到八點到十二點了！"

衛暄擡頭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又看了看腕表——七點五十分。他慢條斯理地将箱子裡的法器一件件取出，每拿一件就扯斷上面的縛靈絲。

"蘇以凡，"他突然開口，"等會兒進去後，不管發生什麼都别離我超過三步遠。"

蘇以凡緊張地點點頭，魂體不自覺地往衛暄身邊靠了靠。衛暄從道袍裡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朱紅色的藥丸，自己吞了一粒，另一粒捏碎後灑在蘇以凡的魂體上。

"這是......"蘇以凡感覺魂體突然變得凝實了許多。

"暫時增強陰氣的藥。"衛暄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走吧，一會虛心一些，和别墅裡的前輩請教請教怎麼長進鬼道。"

他擡腳踹開别墅大門，銅錢劍不知何時已經握在手中，劍身上纏繞着淡淡的金光。門内，黑暗如潮水般湧來......

蘇以凡熟門熟路地飄到客廳中央，那裡已經架好了專業的直播設備。他朝衛暄招招手："道長，攝像機在這邊！"

衛暄慢悠悠地踱步過去，銅錢劍在指尖轉了個圈。他調整了下鏡頭角度，按下開機鍵，直播間的觀衆立刻蜂擁而入。

【來了來了！】

【道爺今晚好帥！】

【旁邊那個是蘇以凡小哥哥嗎？我之前看他的直播的，但是後來公司說他去世了啊，賬号也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