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九州仙閣之閣主,做一回道侶。”
溫時月不關心這位叫聞音的為何自願交予她身體,那個所謂的陣又是怎麼運作,偏偏挑中了她。
自從她化作風以來,在混沌當中無根飄了不知多久之後,她似乎對一切都淡漠了。
“我憑什麼任你們擺布?”
溫時月觀察完聞音的房間,開始活動起筋骨關節來。
皎皎聳聳肩,道:“不知道,小姐沒說。”
溫時月覺得這仙侍頗有性格。
眼下溫時月管不了這麼多,她現在腦子裡很亂。
她接管這具身體以來,屬于聞音的全部記憶,在剝除了情感之後,全都填進她腦中了。
之所以說剝除了情感,是因為她似乎是作為旁觀者,像看走馬燈一樣看着聞音短短十六載的歲月。
眼下“走馬燈”還有些模糊,随着她接觸事、接觸人一點一點解鎖,她目前還感受不到太多感情。
聞音修為相當低。
溫時月掂量了一下她的靈力總量……唔,聊勝于無了等于是。
可是奇妙的是,她察覺體内似乎有兩道靈力出口,一道是聞音的,一道是屬于溫時月她自己的,兩道出口相互獨立又相互影響。
她有一些驚喜,重生之事尚未搞清楚,那麼擁有力量便會從容很多。
她嘗試調動鑒懸境的靈力,更加驚喜地發現,靈力運轉自如!
“今日是初一?”
皎皎不明所以,托腮道:“今日?三月二十二。”
溫時月大驚失色,“二十二?今日不是朔月,不是初一麼?”
皎皎搖搖頭,“不是啊。”
溫時月心跳開始加快。情緒複雜,半惶恐,半不安,半迷惑。
她快步走到一面仙鏡之前,俯身下去,借着紅燭的光觀察自己的右眼。
“穢”字印還在……
怪異的熟悉感竟然令她有些安心,可安心之餘她還是有些沮喪,前世因為“穢”字罪印受盡白眼,重生一世,竟然仍舊沒有辦法擺脫掉……
可事已成定局,無論她作何心境,都改變不了,倒不如坦然接受。
很快的她發現,她的右眼瞧不見任何東西。
前世,她在師兄面前剖了眼珠,雖硬生生挺過了天罰,但想來“穢”字罪印這種神遺之物,絕不會因為外力或是轉生而遭到破壞。但是肉眼的破壞是實打實的,隻是她迷惑的點在于,是因為她剖了眼珠而導緻右眼看不見,還是這副身軀本身就傷了右眼。
迷點衆多,看過罪印,她轉而去感受深入骨髓當中的魔氣。
是熟悉的感覺,魔氣還在,骨痛也還在。
同先前察覺“穢”字印還在時一樣,她似乎是被這種折磨她的東西馴化習慣了,心裡還在默默與自己說,能抗。
她又借着鏡子,背身去瞧後頸脊椎處的傷口,不想廣袖滑落,露出一截瑩潤潔白的小臂來。
自手掌根部起,至小臂彎處,一道細細長長如同線蟲一般的黑紅血線赫然其上。血線百足,深深地牢牢地嵌在她小臂青筋上。
溫時月蹙起眉來,問道:“這是你家小姐的紋身?”
皎皎抻長了脖子去看,搖搖頭道:“我家小姐愛美,這東西也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