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是什麼陣法了麼?”
明瑛:“說是凡界傳來的,名喚‘行俠客’,請靈需得三魂七魄相似,起陣是為請‘遊靈’替自己了卻一樁心願,是一換一的法子。雖未與聞家這位二小姐謀過面,但素來聽聞是位出格的主兒,行事頗為乖張,為人不喜,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奇怪。”
“你就沒想過,三魂七魄相似,裝也能裝得三分像了,剩下的推說是大病一場,什麼都不記得了,事便可輕易揭過。”談不古有些漫不經心,“這陣法從前你可聽說過?”
明瑛搖搖頭:“妘氏雖守地,亦深谙魂道,到底不是什麼都一清二楚,加之魔氣竄世之後,變數就更多了些。主子,那此事要提醒一下春山公子那邊麼?”
談不古搖了搖頭,“不必,左右聞家都說沒事,便不必再費心。”
窗外鬥得焦灼。
明瑛有些看不過去,“她打不過那個化魔仙人,眼下渡雲天沒有蕩魔司的人,再不去救,恐怕她要吃大虧。”
溫時月确實是裝得有些吃力。
好死不死,那化魔的仙人就是不上鈎,沒法引他出暗巷。若是到了人來仙往的長街上,她就不用裝得如此辛苦,隻用倒地喊救命。
她思路打開了,趁着那仙人長長的鎖鍊一樣的法器朝着她的肩膀釘過來的時候,她邊退邊躲,側身時反手給了自己一掌,利落地滾落在地,雙眼含紅:
“公子,救我。”
談不古得了“召”,飲盡最後一杯酒,抄起桌上的折扇,沖明瑛一笑:“仙子找我,我去去就回。”
明瑛:“……”
談不古踏窗淩空躍下,折扇一展,朝着騰躍而來的仙人面門一劃,朵朵幽藍色離火裹挾着風劈出去。
幽藍離火所過之處皆化作灰燼,可那化了魔的仙人早就暴走,猩紅着雙眼,完全無視滿身灼燒的傷痕,不顧痛楚,執意要朝談溫二人襲來。
“借仙子手一用!”
不待溫時月反應,談不古已經欺身将她從地上扯起來,從後握住她一臂,道:“仙子恐怕沒注意到,他身上的魔氣,很是怕你的手。”
溫時月有些費解,仍配合他輕輕凝氣,待那化魔仙人抵近,一掌拍至他的胸腹處。
單靠她似乎不夠,談不古暗自将靈力灌至溫時月被他握住的臂中。
談不古輸送靈力的同時,留一息趁亂在溫時月經脈中遊走。
好家夥,鑒懸境大後期,半步大逍遙。
溫時月并微留意那淺淡微弱的一息,隻覺炙熱如初夏般的靈力寸寸包裹而來,她頓覺有些不适,想起些不太愉快的回憶來。
隻是眼下情況危急,她摒除雜念讓那股靈力與自己混合,五指微蜷,如有神助像是抽絲一般,強拽着那股黑森森的魔氣脫離了發狂仙人的軀體。
魔氣抽出,仙人瞬間止住了發狂,應聲倒地。
“阿爹——!!!”
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自暗巷盡頭跑來。
那一聲“阿爹”撕心裂肺,女孩兒臉上挂着不知是淚水還是汗珠,渾身的泥點子,似乎是跋涉而來,因為小,行路慢,還摔了跤。
小女孩兒沒先去接她口中的阿爹,而是先行用小小的力氣狠狠推了溫時月和談不古一把,用無比稚嫩的童聲惡狠狠道:
“狗男女!狼狽為奸!我阿爹與你們何怨何愁?你們為何要害我阿爹?!”
溫時月手中還握着那一股濃黑的魔氣,濕漉漉的觸感令她很是不适,突然被蒙頭這麼罵一頓,她有些不爽 ,道:“是你阿爹化了魔,要殺我,喏,這就是從你阿爹身體裡拔出來的東西。”
小女孩兒看了一眼溫時月手中的魔氣,顯然是駭極了,但仍舊為溫時月的話憤怒,力氣陡增推了溫時月一個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