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應該來看看的。
林少言看到杏嫂把幹草堆移開,就露出一塊方形石闆,石闆一移開,就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台階。
台階底下更是深不可測。
林少言連忙說,“等等,我去叫小師妹!”
說完轉身就走。
杏嫂和了空對視一眼,杏嫂忍笑道,“還是個孩子呢。”
了空也點頭,“是啊。”
了空和杏嫂都笑出聲來,兩個人果真就站在台階口等。
林少言連忙把沉思的林少威叫起來,就和了空一起踏入台階中。
杏嫂不能下去,她說自己必須曬着太陽。
說這話的時候,杏嫂臉上是一如既往慈愛的神情。
阿期就坐在凳子上,看着林少言來了又走,心裡發狠,卻無濟于事。
明明将她壓制的那股外力,已經消散開來,但全身依然使不上力。
什麼苦行僧,她又不是沒去過寺廟,那些袈裟恨不得全用金線織成的僧人,那些口口聲聲渡化,但隻渡化達官顯貴的僧人。
那些人,大旱和餓殍看不見,那些人,山色和飛鳥看不見,那些人,黃金和碧玉才看得見。
哼,要不是自己無意間遇見小蛇,聽小蛇言說,後來又專門去往寺廟,哪裡知道宏偉的寶殿後還有一處蛇窟。
無色蛇本來就是天生地養,卻叫着自己小偷。
不過是發現自己身上的寶物了而已。
寶物啊。
林少言心裡感歎。
奇鱗怪石盤旋其中,洞窟之大,恍惚望不到邊界,有奇石,發出光亮,在不透光的洞窟中,更見奇石光輝。
林少威眼睛瞪大,盯着頭頂處垂下的石柱,伸手欲摸。
了空制止,“這可不能摸。”
林少威問,“為何?”
林少言看向了空。
了空擡頭望向石柱,很嚴肅得說,“會掉。”
林少威:……
林少言:……
林少言:“确實哈。”
林少言擡眼,視線從無數“會掉”的石柱縫隙裡穿過。
倒挂的石柱宛如湖中森林,有霭霭雲,潺潺水化石而纏。
石柱上有發光的石頭。
這種石頭在剛剛下台階的時候看見過,當時幹草移開,竟然有台階,而從上往下看台階,竟然有光亮j。
踏步進去,并不覺得昏暗,僅僅能通過一人的台階兩旁,有細碎的霜白色,使得下台階的三人并不需要火把,就能看清前方和腳下。
林少言回頭看台階,台階是沙石混合物,到後面,才有有大塊的可支撐足底的石頭。台階上有蜿蜒蛇形,約一裡長的台階正面側面都有這種痕迹。
在通道裡蜷縮身子的林少威好不容易從通道裡出來,一出來就見倒懸石柱,被制止後也沒有惱怒,隻睜大雙眼,看這一番奇妙景象。
幸好三師姐帶她來了,不然就錯過了!
了空舉步往前,沒有停留,林少威和林少言随着她往前走,三人都是足底輕巧,除了之前的說話聲,還在回蕩之外,沒有其它聲音夾雜其中。
不過走了幾步,頭頂的石柱就不再遮擋視線,這樣一看,更覺石窟之大,也更能看見各種細微之處。
沒想到這樣的沙地之下還有這樣的地方。
了空似乎知道後面兩人的疑惑,突然開口道,“黃沙地裡,隻有這裡有。”
說着,她們就走到了洞窟邊緣的石壁旁,一塊發着霜白光芒的石壁旁。
石壁凹凸不平,霜白光芒的石頭中夾雜着黑色的石塊。
石壁旁有用來鑿磨的鐵制器具。
等等,鐵?
林少言過去蹲下,直接上手碰了一下石壁旁的器具。
确實是鐵,而且純度極高。
林少言奇怪,雖然她從沒下過山,但也聽師傅提起過,鐵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有專門的司鐵管制,及其稀少,阿期怎麼會有。
了空見林少言上手摸,又面露疑色,她問道,“怎麼了?”
林少言站起身說,“我聽師傅說,鐵器稀少,難有人有。”
雖然她們山上也有鐵鍋之類的,但也是托人買賣,并且也不多,阿期是怎麼拿到鐵器的呢,這個不是很難拿到嗎?
了空見旁邊高大少年也是疑惑,布滿細紋的眼睛一彎,心裡的想法轉了幾圈,卻不表露出來,隻說,“現在亂世,很多規矩都隻是空口而已,你們師門裡應該也有白鹽吧。”
林少言點頭。
白鹽也是官鹽,這個她知道,采藥人送鹽,都是送白鹽,畢竟是二師兄要來給大師姐烹調食物的。
了空說,“阿期有出過黃沙地,去過子岡。”
林少言驚訝:“真的有子岡,不會也有個陶氏吧?”
那個陶子自稱子岡陶氏,還以為是騙人的。
了空聲音變得微妙起來,“你知道子岡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