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娘,你聽聽,我可沒死乞白賴,完全是為了不浪費吃食才留下用飯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整天就知道吃,讨媳婦都沒見你這麼殷勤。”
桑榆聽到這同情且納悶。
同情的是不管哪個時代,大齡青年們都逃不脫父母催婚的命運。當然前世的自己例外,她的父母壓根就不關心她結不結婚,談沒談戀愛,見她長年加班孤家寡人,也樂見其成。他們更多考慮的是:要是她結婚了,不能繼續被他們吸血怎麼辦?
而古代不同,這兒的男女有早婚傳統。
原身十五歲便早早訂了親,雖然後來對方上岸先斬意中人,原身也慘遭退婚,到現在十八歲這個年齡沒有成親也算情有可原。不過到江一帆這個年紀,卻還沒娶親的青年,屬實不多。
某被催婚的大齡少年瞬間破防,“這能怪我嗎,誰讓那些來說親的中人說的都是些什麼歪瓜裂棗,還沒人上一趟港城在大街上不小心踩到的小娘子來得好看。”
桑澤秒懂,原來是因為一帆哥哥太挑了。
桑榆也秒懂,原來這江一帆是顔控。
樊婆子來氣,“你這混小子,港城是什麼地方,那能比嗎?”
局勢風雲變幻,一下子就從棒打愛子變成大齡青年催婚現場,把桑榆兩姐弟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看這催婚現場又要變回棒打戰場,桑榆趕緊出來插話道,“對了,阿奶,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們這兩日又做了些生腌蟟蛁,不介意做工粗陋的話,你們要不帶些回去佐餐吃?”
美食能止戈,是最大的和平使者。
空氣突然安靜,母子倆的耳朵動了動。
樊阿奶方才激昂的戰鬥力讓她的肚子“咕”了一下,剛要升級的戰火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生腌蟟蛁”四個字澆滅了。
送走樊婆子母子,桑榆蓋上生腌蟟蛁的桶蓋,姐弟兩人飛快收拾了飯桌。
兩個人一個負責洗碗,一個負責擦幹淨,很快便從廚房出來。
桑榆來到院子,處理今天江一帆送來的梅蝦,以及一文錢買下的小雜魚小硬蝦。
将梅蝦淘洗幹淨後,跟上次一樣蒸熟,留着明日拿出來院子曬成梅蝦幹。
而剩下的小雜魚小硬蝦們,洗過後則倒入前次放置院子裡的陶缸内腌制。
入睡前她躺在腰酸背痛的床上,想到為數不多的預算,為了自己的腰背脊椎考慮,桑榆決定換床一事宜早不宜遲。
即使接下來好幾天都要面對那張讨債門神臉,她也忍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又一次步上南面的上山小路,好在她來得巧,對方剛走到門口正打算出門,便跟謝舟簡單說起讓他幫忙做木床的事。
一聽來新活計,謝舟簡單問了桑榆對新床的要求,倒答應得很爽快,兩人約好了上她家量床尺寸的時間,謝舟趕着出門上工,二人暫時别過。
桑榆下山路上也沒讓自己閑着,她來的時候帶了背簍,自然沒有讓自己空手而歸的理。
一路上摘了不少艾草回去。将昨晚蒸熟的梅蝦拿出去曬,之後取來艾草準備做艾草糍粑,隻不過這餡料回換成了花生。正好不用另外做早飯吃。
到了下午,吃過午飯後,桑榆照例帶着桑澤像往日一樣去了趕海,前幾次趕海撿到的海鮮,已在昨晚吃完了最後一點存貨。今日又是趕海讨生活的新的一天。
托今日來了大潮的福,他們撿到了好幾條大白蝦,差不多一斤的海螺蛳,還在漁船的繩索旁摘到了不少海藻。
蟟蛁賣得比她原先想的還要好。
桑榆想趁現在多做些,以防後面季節一過這小東西連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
他們今日換了個地方刨,蟟蛁量比前兩次的都大,一個多時辰過去,他們帶來的桶就已經裝滿了。
兩人今日回去得比平時晚,還沒走到門口,就見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帶着做活的木箱等在門外,面無表情地看着向他走來的姐弟倆。
還是老樣子,山上的門神換了個地方,依舊是門神,
這男人是個行動派,說今天來量新床尺寸,這就過來了?
桑榆擡頭望了望天色,這個點好像還沒到一般人下工的點吧,那他就是提前下工回來,帶着方尺等工具上她家來測量了。
謝舟很快量好木床的尺寸,和桑榆說了這兩天他去準備木材,預計後日上她家開工。
桑榆見他做事條理不錯,便試探問了做個浴桶的成本,見價格比她在集市上打聽到的公道,便說了自己對浴桶的需求,一并把浴桶的活也交給了他。
謝舟自然應下。
隻是桑榆沒想到剛送走謝舟,樊婆子就登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