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隊戰勝W隊後,勝利的餘韻尚在Z隊訓練場上空回蕩。
淩晨六點,Z隊的訓練場上,人數驟然減少了一半。如今獲得三場勝利,Z隊已經确定全員晉級下一輪。
一些隊員終于掙脫了由潔世一率先内卷起的魔鬼作息,安詳地回歸到正常訓練狀态。但剩下一些内心燃燒着熾熱渴望的球員,仍舊有條不紊地投身于高強度訓練之中。
在團隊磨合訓練裡,吉良和久遠作為千切的射門輔助,三人聯系十分緊密。吉良的傳球如同靈動的飛燕,總是能在最恰當的時機,以最巧妙的線路,将球送到千切腳下;久遠的傳球則穩紮穩打,帶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在兩人的助力下,足球就像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無誤地找到千切,幫助他一次次繞過防守隊員,将球以最合适的時機輕松地送入球門。
重拾速度的千切在球場上風馳電掣,宛如一陣紅色疾風,速度快到令人咋舌,旁人隻能捕捉到他的模糊殘影。
然而,随着進球不斷增多,千切那漂亮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心中的疑惑如烏雲般越聚越厚,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
晨練結束,千切豹馬快步叫住正打算離開的吉良,他玫紅色的眼睛緊緊盯着吉良,嘴唇微微張合,神色滿是糾結,似乎在内心進行着激烈的掙紮。
吉良涼介肩上随意地挂着毛巾,一手拿着水瓶,正仰頭喝水。聽到千切的呼喊,他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動作潇灑地擰好水瓶,沒有出聲,隻是投去詢問的目光,靜靜地等待千切開口。
千切猶豫了一瞬,問道:“涼介……為什麼不選擇自己射門呢?”
嗯?這是什麼問題?
吉良先是微微一怔,随後微微擡起頭,琥珀的眼眸中閃過思索的光芒,片刻,他眨了眨眼,自覺了然的目光穩穩地落在千切臉上。
“唔……因為千切的速度,可以說是天生就适合在球場上出鞘的銳利武器。不過這把利刃要想發揮最大威力,需要足夠的空間。
如果沒有隊友,例如我和涉,在旁邊拉扯防線,為你開辟出沖刺的通道,那這把武器就難以施展。那樣的你會變成被困在狹小牢籠裡、空有一身本領卻無法施展的獵豹。”
說着,神色認真的吉良涼介修長的手指下意識地在空中比劃着,生動地勾勒出球場上可能出現的局勢,将每一個細節和潛在的可能性都一一剖析,最後還隔空在千切頭上點了點,仿佛意有所指。
向來可以憑借自己優異的速度掩蓋住自己的劣勢千切豹馬愣了一下,側過頭去生了會悶氣,但停頓片刻,還是轉過頭直直看向涼介的眼睛,語氣十分執着地追問:“真是的,我不是說這個……涼介完全有能力憑借自己的實力射門得分,為什麼到最後總是把機會讓給别人呢?”
自從第一場和X隊的比賽之後,涼介就很少選擇自己完成射門,而是選擇助攻蜂樂回、久遠涉、潔世一,現在可能還要多一個自己。但明明憑借涼介的實力,完全可以毫無顧忌地綻放獨屬前鋒的美麗鋒芒。
吉良聽到這話,大腦卡殼了一瞬,差點沒反應過來。他嘴角微微抽搐,那種莫名熟悉的感覺,讓他不禁回想起剛進入藍色監獄時的“手足無措”。
吉良涼介向後捋了下自己的乳白色短發,那柔順的頭發閃爍着柔和的光澤,但在千切看來他的表情變得稍許冷淡了。
“因為足球是11個人的運動,隊友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同樣對手也不是。
你覺得我可以在賽場上來去自如隻是因為你們都太弱了,和真正的頂級賽場相比,這裡的競争遠不夠激烈和殘忍。
如果站在頂級賽場上,還天真地認為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完成射門,那不是自信,而是愚蠢。就算是我,站在門前,也沒辦法保證次次都能成功射門。”
畢竟有門将這個對于前鋒來說極其恐怖且緻命的存在。毫不誇張地說,一個優秀的門将能頂半個球隊。
說着,吉良涼介腦海中又浮現出由足統模拟出來的數位将自己從小培養起來的頂級球員們,以及其中某個職業生涯在22歲就已經接近尾聲的少年天才虛影和自己憤憤吐槽他的國家隊和俱樂部把他們這些年輕球員當消耗品,用壞就丢。
他是要幫助日本奪得世界杯的,但也不想年紀輕輕就因為一人撐隊,疲勞過度、傷痛纏身,天才隕落,然後早早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