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推移,臨近傍晚,中森純夏和太宰治并排坐在立海大附近商業街的二十四時便利店外。
中森正百無聊賴的擡手抓着抓不住的陽光時,太宰治開口了。
“真是悠閑呢,中森君。”
中森純夏沒有理太宰治,自顧自的反複攤開收握手掌,似乎玩得格外上頭。
太宰治也不在乎中森純夏是否理他,依舊朝對方傾倒着話語。
“很久之前的問題,中森君現在可以怎麼回答我了嗎?”
中森純夏:?
什麼問題?
他反複攤收手掌的動作停了下來,眉毛不自覺擰起。
——“不惜透支異能也要将别人從地獄裡拉回人間,中森君真的認為這一切有意義麼?”
哦,這個問題。
中森純夏從腦子裡翻了半天才翻出來這個問題。
扣了扣手,中森純夏純黑的眼裡沒什麼情緒,語調很平淡:“太宰君,如果有一個人關系很好的人對你寄予厚望,你會怎麼做。”
雙手抓着屁股下坐着的椅子的邊緣,太宰治吊二郎當的晃了晃,明顯不是很正經的回:“不會有那樣的人的哦,不會有人敢對我做出中森君所說的事的。”
所以太宰治自然也就沒必要思考這個問題。
面對太宰治的回答,中森隻是發出了簡短的氣音,接下來說出的話和太宰治剛剛那副不認真的語調一模一樣:“嗯,那我拒絕回答太宰君的問題。”
太宰治前後晃蕩着椅子玩的動作一頓,臉上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像撒嬌似的拉長了話音:“哎——?中森君怎麼這樣,我可是期待你這個回答很久了哎。”
或許是因為黑手黨的職業,太宰治似乎很喜歡做出、說出一些讓自己看起來格外溫軟無害的表情與話語,以達到迷惑他人的目的。
但中森純夏并不吃這一招,換句話來說,早在還沒有加入港口黑手黨時。
在橫濱遇見對方,堅持不懈蹲點利用其試驗演技結束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對方真正黑暗的一面。
所以很自然的就免疫了太宰治的這種甜蜜誘導,一聲不吭的就無視了太宰治的抱怨。
黝黑瞳孔裡投出的視線落到了路上來往的行人身上。
然後和一個有點眼熟的人對上了視線。
中森純夏在對方投過來的視線裡緩緩眨眼。
是那個叫幸村精市的立海大學生。
川下小春也是立海大的人,做為校友,對方應該會知道些情報吧。
盡管沒上過學,但從奈奈子書店裡那些他已經看完的亂七八糟的漫畫裡來看。
學校突然發生了流血事件,格種有關于當事人的信息都會如病毒一樣迅速在校内傳播。
問一下吧。
于是中森純夏朝對方揮手打招呼。
“下午好哦,幸村君。”
因為自知自己笑起來并不能達到讓人達到如沐春風的感受,帶着稚氣的臉上木木的,很乖巧的樣子。
和身旁一看就是問題少年的太宰治形成了鮮明對比。
尤其是太宰治在中森揮手打招呼後投過來的陰郁眼神,幸村更覺中森的乖巧懂事。
瞥了眼對方過近的距離,幸村在心底默默想着。
是對方的朋友嗎?那個繃帶少年。
幸村想打招呼的動作一頓,中森純夏秒懂似的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中森純夏。”
“啊,下午好,中森君。”
幸村精市看了看天色,有些疑惑:“這麼晚了中森君還不回家嗎?”
“在等人,幸村君呢,這麼晚了還出來是因為什麼?”
話一說出口中森純夏便覺得有點冒犯,頓了一下,補充似的問道:“我可以問嗎?”
有點傻傻的。
幸村精市抿嘴一笑,很大度的說:“沒關系的,本來我自己剛剛詢問中森君去向就有些失禮,扯平了哦。”
随後他有些苦惱的皺眉:“我是因為有東西落在學校裡了呢,本來想回去拿的,毫無意外的被保安拒絕了呢……”
哦,這倒是。
畢竟川下小春今天早上在學校内跳樓的事鬧得人盡皆知,為了學生的心理健康,遣散學生回家休息也是正常的。
不過說到川下小春跳樓。
幸村精市眼睛裡帶上了些關心,劃過對方那明顯殘留着血迹的西裝,體貼的詢問!“中森君沒事吧?”
直面了跳樓現場,就算跳樓的人并不是因為自己,難免還是會留下些心理陰影的。
然而被他詢問的金毛穩穩坐在椅子上,臉上沒什麼多餘的害怕的神情,很平靜的搖頭。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幸村君知道今天跳樓的那個人的名字嗎?我很好奇。”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不是,是夜探立海大之時。
中森純夏坐在高高的圍欄上,蹲着身體向圍牆下的太宰治伸手。
瑩瑩月光在他那頭燦金的頭發上灑下一片輕柔的紗,連帶着中森純夏整個人看起來就柔和的不行。
“太宰君,牽我,我拉你。”
圍牆下仰面和中森純夏對視的太宰治并沒有第一時間伸出手臂,隻是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轉而撇嘴,話語裡是滿滿的嫌棄。
“我才不要,中森君那麼小個一隻,萬一拉不住我給我摔了怎麼辦。”
伸着手的中森純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