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在接過那把傘後并沒有立刻回家換衣服。
而是先發了條簡訊給中原中也。
中也也就這麼一天可以休假了,他要死死黏着對方。
而且,跟中也在一起,他個人感覺還挺舒服的。
唔,就是那種像家人一樣的感覺。
畢竟是離開研究院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好人。
依賴一點也沒關系吧。
新世界酒吧。
中森純夏從立海大趕來新世界酒吧這裡花了十八分鐘。
在這十八分鐘内,瓢潑的大雨轉成了淅瀝的細雨,輕輕的在橫濱地界上籠了一層淡淡煙紗。
門口處并未設置頂燈,也就導緻推門後一直站在門口的中森純夏整個人像是從雨裡爬出的一隻怨鬼一樣。
酒吧内開着恒溫的空調,靠門最近的公關官率先發現酒吧内氣溫的下降。
絲絲縷縷的寒意從大門處吹入。
然後,公關官一偏頭,就和站在門口、渾身在雨裡打了一遍滾的中森純夏對上了眼。
中森純夏此刻一身高定的西裝因為雨水濕哒哒的皺起,原本蓬松的金發也被淋得貼額。
最值得注意的是那張也許是因為冷又也許是因為貧血而毫無血色的臉。
涼涼的雨水從鬓角滑至下巴尖,跌落出狼狽的聲響。
看得人心生不忍。
公關官一頓,有些無奈的喊和阿呆鳥打台球上了頭的中原中也。
“中也?中森君來了哦。”
中原中也沒回頭,有些訝異:“這麼快?”
他才給那小子發信息沒過二十分鐘吧,從立海大趕到這挺遠的來着。
然後和公關官一樣,看到中森純夏現在的模樣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搞什麼,太宰那家夥不是說不會有事嗎,那中森現在這副模樣又是怎麼一回事??
渾身像從水裡撈出來也就算了,那從背後就暈染蔓延到側頸衣領上的淡淡血迹絕對是受傷了吧!
中森純夏在酒吧内或站或坐的人逐漸詭異的視線下,歪了下頭,燦金發絲上的雨水就這麼大喇喇的當着旗會幾人的面滴在了地闆上。
他疑惑發問:“中也?你不打球了嗎?”
“我可以在一旁等你的。”
被問到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沒回他這句話,将球杆一抛。
從吧台後拿了條毛巾出來,三兩步走到中森面前。
有些賭氣似的将毛巾蓋到了那顆濕透的頭上。
“你都濕成這樣了還打什麼,快擦一下。”
中森純夏呆呆的“哦”了聲,慢吞吞的抓着毛巾擦着。
然後就被嫌慢的中也接手了。
乖乖的坐在吧台前的圓椅上,中森純夏整顆腦袋都在晃來晃去。
如果不是頭發是濕的,照中原中也這麼個粗暴的擦法,很快就要起靜電了。
中原中也看着手底下乖順任擦的人濕成暗色的衣物,發出了頭疼的聲音。
“太宰那家夥是帶着你一起入水了嗎?明明有傘還是淋成了這樣。”
中森純夏垂眼,雙手手指交叉交握,回得很平靜:“傘是好心人送的,中也。”
“太宰也沒有帶我入水,我也不會答應的。”
中原中也當然知道中森純夏不會答應太宰治這種離譜的要求,剛剛那句話隻是他個人毫無根據的抱怨。
“嗯,那麼……”
吧台前的椅子是可旋轉的,中原中也将中森純夏整個人轉過來,钴藍的眼和那雙黑得透不出情緒的眼對視。
他露出一個黑氣滿滿的笑,虛空戳了戳中森純夏受傷的地方,一字一頓:“這個是怎麼來的,可以解釋一下嗎?”
“這就是你在簡訊裡說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很安全?”
中森純夏心虛的撇開了眼,沒說話。
是他理虧,解釋了中也也會生氣,那還不如不解釋。
“哈……”
中原中也一看中森純夏這副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一聲響的樣子就疲憊,長長歎了口氣就打算去抓疊好放在吧台上的外套。
“下回受傷了要先去找醫生,中森。”
這是打算帶人去找港口黑手黨本部坐班的醫師處理傷口了。
結果中森純夏唰得一下就站起來了。
很急的樣子。
急得中原中也滿眼疑惑。
“中森?”
中森将中原中也往台球桌那邊推,然後将中原中也在看到他時就抛到一邊的球杆重新塞回對方手裡。
頂着中原中也逐漸迷惑的視線,中森純夏一臉鄭重:“中也繼續,我自己去。”
中原中也:……?
不是,那你來這的意義在哪?
可惜還沒等中原中也說話,中森純夏就和來時那樣匆匆的走了。
看的旗會幾人也是滿頭霧水。
阿呆鳥愣愣的看着關着的門,自言自語似的呢喃:“這個人和冷血肯定很聊得來……”
默默喝酒的冷血:?
離的近聽清了阿呆鳥呢喃的中原中也捏了捏鼻梁,皺眉,格外無奈:“中森除了自己之外和誰都聊得不是很來啊……”
他能和中森這家夥做朋友純粹是因為對方那詭異的腦回路和意外直球的行為吧。
阿呆鳥點頭,肯定式發言:“所以才和冷血有共同話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