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孟循的笑容，又看他遞來挂在行李箱上的紙袋子，袋子鼓鼓囊囊的，讓她有些好奇，從他手上接過時才發現袋子裡是層疊的鮮花。

沈朝因有些驚喜，抽出一朵泡泡：“怎麼有花？”

孟循被她的話逗笑：“怎麼沒有花。可惜太趕了，我沒時間把它們變成更漂亮的一束。”

“這樣也很漂亮。”沈朝因受用的拿那朵泡泡的花苞輕輕拍他的胸口，“心跳都從花傳到我的手心了。”

厚衣服隔着，哪裡能感受到跳動的心髒，隻是花告知了孟循的心意。

孟循明白她的意思，覺得她的形容總是古靈精怪的又戳人的，他輕笑一聲：“穆棠也回來了，一會兒和其他人過來找我們。”

話還沒說完，門鈴聲就叮叮叮的響起。沈朝因顯然沒想到沈潮钰也會出現在門口，上次那場莫名其妙的會面後，她本想找個機會去為她的态度道歉，可是忙碌的工作絆住了她，結果不小心就抛之腦後，現在看到對方隻覺得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若有若無的尴尬。

沈潮钰的目光隻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像一個隐形人一樣的把自己埋入其他人之中。

“怎麼了。”孟循察覺到沈朝因的異樣，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讓她從情緒中脫離出來。

沈朝因的注意力被孟循吸引，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搖搖頭。

“說什麼悄悄話？”趙婧一倒是湊上來裝模作樣的“質問”他們，“我沒聽到，罰錢。”

沈朝因無奈的笑了笑，拿她沒辦法：“轉你五塊，現在去沙發上閉嘴坐着。”

打鬧之後消減了幾分不适應和尴尬，趙婧一深受上司迫害，連着加了一周的班，今天終于抓住了機會，吃完飯便叫嚷着去喝酒。

但她的酒量又是不行的，幾杯下去就開始叽裡咕噜的說不清話，又不停的講着。

孟循聯軸轉了兩天就趕過來了，喝了幾輪之後，借着酒意已經靠在沙發上睡着了。清醒的人裡面隻剩下沈朝因、沈潮钰和穆棠。

沈潮钰隻是站起身：“走吧，送他們回去。”

穆棠和林西恒帶着已經喝醉的趙婧一先走一步，留下來的隻有他們三個。

“你今天怎麼會來？”沈潮钰很少參與他們的活動，所以一直都不太熟悉，但自打自己上次生病之後就總覺得很奇怪，突如其來的親近和關于那個地方的夢境以及自己對沈潮钰莫名的情緒，一切都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活在雲霧幻夢裡，她斟酌着開口，“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沒關系。”沈潮钰搖搖頭，“朝因，我要離開這裡了。”

“不可以！”恐慌席卷了她的全身，沈朝因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對不起，不是，我不知道。”

沈潮钰隻是靜靜的看着她：“朝因，一切都跟随你的意願。”

沈朝因疑惑的看着他：“我的…意願？”

沈潮钰像以前那樣輕輕抱了抱她，聲音從耳邊傳到她的耳邊，他自問自答的說着。

“你會想我嗎？不要一直都想，隻要偶爾一會兒。”

“我果然還是太自私。”

“但這樣也很好，這樣最好。”

“我也不明白我自己，但我那時很害怕。”

“我無法承擔那麼重要的，你的未來。”

“對不起，是我太懦弱。”

沈潮钰擡眼看見門口的孟循，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沈潮钰隻是把沈朝因從懷抱中脫離然後轉身離去。沈朝因想要拉住他，但始終沒有擡起手，目光追随着，直到沈潮钰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寒夜之中。

臉被帶着暖意的圍巾包裹，孟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手也被包裹着塞進溫熱的口袋裡：“怎麼看起來這麼難過。”

“我不明白。”沈朝因對上孟循的目光，“孟循，我和沈潮钰在福利院失火後被救出來就再也沒見，最近才見面，可是為什麼我會因為他要離開而痛苦。”

“真的嗎？”孟循早就醒過來了，站在酒館的門口看了很久，他也不明白沈潮钰和沈朝因究竟是什麼關系，也不懂沈潮钰和自己對視時的情緒，他看向沈朝因的眼睛，“朝因，你的意願決定這裡的一切。”

“為什麼你也說這樣的話？”沈朝因疑惑的看向他，孟循的話和沈潮钰的話走向重合，又在強調她的意願。

孟循的目光觸及她的瞳孔，他說：“朝因，我的世界以你的意志前行。”

沈朝因對他無厘頭的話皺眉，她還沒想清楚沈潮钰說的那些，又被孟循的話弄的一頭霧水：“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跟情話一樣的話？”

“想說就說了。”孟循拉着她坐上車，“回家吧，朝因。”

“外面太冷了，說不定明天就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