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事吧?”
周定衡手臂一動,鎖鍊叮當作響,他心念一動,直接将鎖鍊斬落從中脫身而出。
落在地上後,他橫掃四周,咳嗽了一聲,像是宿醉後的沙啞:“人呢?”
在失去意識前,他分明記得有魔修出現。
謝鳴玉目光微閃,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定衡擡手,無形的神識擴散,發現地宮中的魔氣蕩然無存,幹淨得不能再幹淨了。
謝鳴玉:“我太害怕了,沒敢看……”他欲言又止,“那個人,好像是魔尊。”
他在試探周定衡對魔尊的态度。
“聽說魔尊殺人如麻,我們得罪了他,該怎麼辦?”
謝鳴玉對于過去還是一片空白。
除了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魔尊以外,還是什麼都不記得。
但是據侏儒說,魔尊劍尊是不共戴天的死對頭。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要再掂量掂量了。
“不是。”周定衡的聲碎如金玉,無比笃定,“不是魔尊。”
謝鳴玉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不是?”
周定衡:“他——”頓了頓,“他不會做這種事。”
謝鳴玉好奇追問:“什麼事?”
周定衡:“虐殺凡人,用凡人煉丹……的事。”
說得好像很了解魔尊一樣。
謝鳴玉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你很了解魔尊?”
周定衡回答:“算是。”
有一句話說得好,在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朋友,但肯定是敵人。
周定衡心如明鏡。
魔尊,有個“魔”字當頭,自然行事乖張,肆無忌憚。可他也同樣有傲氣,殺魔修如屠狗,卻不會動凡人一根手指。
有些紅線,絕對不會僭越。
雖然與魔尊相處接觸不多,但兩人勢均力敵,除了是對手,也隐隐是知己。
所以從一開始,周定衡就知道在荒漠中作祟的不是魔尊。
“所以你是來……”謝鳴玉不太确定。
周定衡沉聲:“清理門戶。”
謝鳴玉琢磨了一下,察覺出了不對勁。
這麼相信死對頭的嗎?
再說了,劍尊和魔尊不僅僅是死對頭,還關乎着正魔兩道交鋒對立的局面,這樣下來,不僅僅是一個“清理門戶”可以解釋的。
謝鳴玉心頭一突,仿佛看破了真相。
不然,沒辦法說清這一切。
之前在神仙醉的作用下,他就差脫光硬上了,結果周定衡還能忍。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周定衡不行,二是他心有所屬。
試過了,周定衡還是行得很的。
那麼隻有後者。
結合方才的猜想,周定衡心中的人是……魔尊。立場不同,國仇家恨擺在面前,他對魔尊求而不得,隻能壓抑着自己,擺出一副冷清淡漠的模樣。
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謝鳴玉咬住唇角。
好你個周定衡,沒想到還是個癡情種子,為了魔尊守身如玉,早知道如此,為何還要招惹他!
他恨得牙癢癢。
隻将一切都推在周定衡的身上。
什麼,沒有招惹他?
怎麼可能!這臉,這腰、這腿長成這樣,還不是在勾引人?
再說了,總不能承認是他的魅力不夠……等等。
謝鳴玉回過神來。
周定衡暗戀魔尊。
魔尊,不就是他嗎?
繞來繞去,周定衡還是喜歡他的。
在搞什麼嘛,長個嘴巴說話很難嗎?
謝鳴玉說着嫌棄,實際上心裡美滋滋的。
瞧你裝的這麼冷清,其實還不是愛他愛得不行。啧,真裝。
謝鳴玉得意洋洋。
周定衡沉默着。
那些魔修為何突然離去?
是事出有因,還是另有謀劃。
正想得出神,肩膀上傳來一陣異樣,側頭看去,上面的咬痕深可見骨,魔氣在傷口中亂竄。
他擡手,毫不留情地削去被魔氣侵蝕的皮肉。手起劍落,就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草草包紮好傷口,周定衡開口:“先出去。”
謝鳴玉:“哦。”
心不在焉的。
他在想,該怎麼自然随意的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讓周定衡知道他就是心上人?
要是直接說,豈不是顯得太刻意,落了下乘。
像周定衡這麼固執的人,說不定知道了他的身份後,反而更加拒人于千裡之外。
畢竟兩人的身份放在這裡,隔着國仇家恨,隻能愛而不得,默默忍受着相思之苦。
哎。禮教!哎。約束!
謝鳴玉心疼。
得想個辦法,幫周定衡邁過這一步。
對了。
現在周定衡還不知道他的身份,等他們睡過以後,再露出真容。
他喜歡的人和喜歡他的人是同一個,豈不是……
雙喜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