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鳴玉忍不住想笑。
門外葉景閑一副正義淩然的模樣,要是讓他知道,最痛恨的魔修之尊就是他聲聲關切的人後,又回露出怎麼樣的神情。
是會震怒,還是會驚慌失措?
謝鳴玉很想看看那樣的畫面,恨不得現在就揭露身份。
好在他還是忍住了,隻是輕笑了一聲。
笑聲落在了葉景閑的耳邊,清脆空靈,讓他微微失神。
“鳴玉,你……”他語無倫次,“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我帶了藥,你……”
吱嘎。
門打開了。
葉景閑瞪大了眼睛。
晨曦跳躍,點點金光浮現。
謝鳴玉立于光暗交接處,虛虛勾勒出了一個輪廓。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謝鳴玉看起來和以往不太一樣。
眉眼輕掃,一點紅痣落在白皙的肌膚上,帶着柔情萬種,好似一捧開到靡爛的花,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令人的迷醉的香。
衣領就這麼敞開着,一道紅痕若隐若現。
又像是枝頭熟得過頭的桃,被人輕輕一捏,就有甜膩的汁水從指尖爆出。
明明什麼都沒做,葉景閑的目光就變得閃躲,不敢再看。
謝鳴玉的唇角噙着笑:“藥呢?”
葉景閑這才想起了正事,連忙把懷中的藥掏出來,手忙腳亂的,險些掉在地上。
好不容易接住,紅着臉遞了過去。
白瓷瓶溫潤,散發着淡淡的藥香。
謝鳴玉把玩着,心想,徒弟至少比師父有良心。
不像是師父,連個聲都沒有。
真是白給他睡了。
葉景閑眼巴巴地看着:“這是上好的傷藥。”
謝鳴玉展顔:“多謝。”
簡單的兩個字,葉景閑比吃了蜜還甜,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你用得上就好了。”
他急急跟了進去。
正好瞧見謝鳴玉上藥。
衣袖卷起,露出一截冷白的胳膊,纖細柔弱,讓人用力都不敢,生怕輕輕一碰就折斷了。
可現在,胳膊上遍布着斑駁的痕迹,仿佛是被人又啃又咬,活像是要直接吞吃入腹一般。
葉景閑:“是誰——”他咬牙切齒,“是誰敢傷你?”
謝鳴玉挑眉:“傷?”
這是傷嗎?
到底是年輕人,不經事。
葉景閑壓根就沒多想,心疼得眼睛都要紅了:“要是沒人傷你,又怎麼會弄成這樣?”
謝鳴玉:“……”
太坦誠也不好,至少他連戲弄的心情都沒有了。
袖子一拉,遮住了上面的痕迹,沒好氣地說:“我不是說了,被狗咬了。”
葉景閑脫口而出:“哪裡來得野狗?”
謝鳴玉的唇角浮現了一抹古怪的笑意:“确實是野狗。”
葉景閑越想就越是惱火:“要是讓我見到這野狗,我必定——”
謝鳴玉:“必定什麼?”
葉景閑:“必定要讓它好看。”
謝鳴玉:“是嗎?”他閑閑道,“那你很快就能瞧見了。”
葉景閑一頓:“……鳴玉。”
謝鳴玉仰頭看去,精緻的眉眼一覽無餘:“怎麼?”
葉景閑猶豫着說:“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謝鳴玉反問:“哪裡不一樣了?”
葉景閑支支吾吾,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了。
謝鳴玉倒也沒為難他,一笑了之:“都說了我被狗咬過了,稍微有點變化不是很正常?”
葉景閑:“是、是嗎?”
葉景閑感歎:“這隻狗真的很壞了。”
謝鳴玉點了點頭,又問:“劍尊會一起去除魔衛道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除魔衛道”這四個字咬得格外的重,語氣中還有些戲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