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睿慈回過神來,又摸了幾把小女孩的頭,将她本就炸毛的頭發弄得更加蓬松。
“大哥哥你真是的,不理你了,大姐姐,我們一起玩,不找大哥哥。”
小女孩氣鼓鼓地背對着青年,手中的花繩上下翻飛翻出了花,也翻出了火氣。
“你呀,”青年點了點小女孩的眉間,失聲笑了起來。
回到家中,藍睿慈發現家裡隻有管家和仆人們在。
“回大少爺,老爺和夫人帶着二小姐前往主家參加宴會去了。”
“并且托話告訴少爺不用等他們吃飯,他們晚飯到聽雨軒解決。”
青年靜默了一瞬,吩咐管家準備好吃食,他們簡單吃些。
至于宴會,既然中年男人沒有托話讓他們參加,他們也樂得輕松。
況且藍睿慈并不想見到自己的契主,也就是家主的大兒子,今日生辰的主角-藍穆,他一想到藍穆,心就像是被堵住一樣,難以忍受的煩悶。
“大哥哥,你心情不好?”藍穆是誰?
她這時靈時不靈地讀心術又發揮作用了,她小小的腦海裡全是從青年腦海中接觸到的關于藍穆的畫面。
“沒有那回事,一一,哥哥的心情很好,沒有閑雜人等,隻有我們三個,清靜的很。”
大哥哥你騙人。
面對小女孩不信任的目光,青年摸了摸鼻子,再次強調自己心情沒有不好。
雙方最後都不再糾結心情是否良好這個問題,都不約而同地轉移話題,誇贊起今晚廚子做的菜很可口。
晚上藍眉靜平躺在床上,她的身邊蜷縮着的小小身軀,小女孩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冒着冷汗,痛苦地嘤咛出聲。
這驚醒了同樣做噩夢的少女。
“一一,醒醒!”
少女用妖修抹掉鬓角的汗水,又急切推了小女孩幾下都沒有推醒,情急之下,她打算入夢查看。
藍眉靜緊緊抱着懷中的小女孩,她的額頭緊貼小女孩的額頭,閉眼,她的神識已然探了進去。
穿過灰蒙蒙的霧氣,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藍眉靜。
畫面中的主人公有兩位,一位她不認識,但被綁着懲罰的另一位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藍睿慈,十歲的藍睿慈。
隻見小睿慈被另一個比他高的人綁在椅子上,他的臉上被鞭子打出血痕,身上的衣服破損,露出了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
“藍睿慈,你說一句‘我錯了’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我沒有錯。”
小睿慈性格死倔,長大了還是那個鳥樣。
你說句‘我錯了’能怎樣啊!
藍眉靜焦急地看向畫面中的小睿慈,随即畫面一轉,又是讓她眼前一黑的畫面。
隻見畫面中是一處豪華的卧房,地面鋪上了柔軟的毯子,而毯子上躺着一個上身赤裸的少年,他潔白的皮膚上散布着點點紅痕,像是被人掐,又像是被人咬出來,很是暧昧。
這名少年是背對着藍眉靜的,可當他的身子轉過來,卻是藍睿慈的臉,稍顯稚嫩的臉上淚痕斑斑,他眼尾染着紅,神情倔強。
“你說句‘我錯了’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少年啞着聲音,像是用盡了力氣:“我沒錯。”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畫面再一轉,青年藍睿慈被高高吊在牢房中,昏暗的燈光下,他周身纏繞着墨綠色的藤蔓,那些藤蔓的尖刺狠狠紮進青年殘破的血肉之中,狠狠汲取他的生機。
仍舊是那句話:“你說句‘我錯了’,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隻是這次話有了稍顯變化,隻聽青年說:“我沒錯,藍穆”
這沒頭沒尾的畫面,在藍眉靜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莫不是!莫不是另一位是藍睿慈的契主?
她是知道契主有權利打罵伴讀的,隻是她從來沒見過這種侮辱人的打罵方式,也怪不得一一會做噩夢了,換做她也做。
畫面開始循環,藍眉靜盤腿坐在地上,她在思考該怎樣讓一一清醒過來。
打斷畫面,她試了,不行;摧毀畫面,她也試了,還是不行。
“一一,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藍眉靜朝着空無一人的夢境中大喊,回應她的隻有她自己的聲音,以及快速循環的畫面。
要想讓一個人從噩夢中醒來,那就得找到本體意識,而要找到本體意識,就要知道本體最會幻化成什麼。
藍眉靜努力回想,她一邊仔細觀察畫面不放過任何細節,一邊嘗試進入到畫面中。
每當她觸碰畫面,畫面都會産生漣漪,這些漣漪随着她觸碰畫面次數增加而蕩起波紋。随着波紋蕩開,緩緩形成一扇透明的門框。
就是這裡,她毫不猶豫地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