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此時的卷簾門突然被解鎖,顧臨川拿着撬棍,就這麼“刷”的把卷簾門撬開了。
從黑暗幽閉驟然陽光四溢,夏星月下意識的擡起手遮住眼睛。
透過指縫,此刻太陽已經緩緩西沉,遠處一片橘色的霞光,好不浪漫。
還活着,嗚嗚嗚嗚——更浪漫了!
“嘀嘀——”一輛小電驢唰唰的從他們面前飛馳而過,差點撞到人。
“吊毛!看路啊!”小電驢上穿着拖鞋的男孩載了兩個女孩,車開出去老遠還回頭罵他們。
罵人的話在此刻傳到剛剛死裡逃生的衆人耳朵裡簡直是如聽仙樂,整個人都得到了救贖!
夏星月沒忍住熱淚盈眶:靓仔,别着急走啊,你罵人的樣子真帥,再多罵幾句吧!
“下午了?”
她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們是吃過早飯進去的,夏星月感覺事情發生不過一個小時吧,怎麼一轉眼就要天黑了?
城中村此刻非常熱鬧,狹窄的街道擠滿了下班的人,路口是叫賣的小攤小販:
“炒米粉,香噴噴的炒米粉!”
“燒烤啦,烤羊肉烤牛肉烤五花肉啦,還有好吃的韭菜茄子啦!”
“烤腸,三塊錢一根,五塊錢兩根!”
“串串香,一元一根的串串香!”
“鍋盔,剛剛出爐的鍋盔!”
“牛雜,十塊錢一份,新鮮的牛雜!”
……
熱鬧的場景,恍惚中讓他們有一種已經回到現實的錯覺。
“我還以為我死定了!”鄒陽驚魂未定。
想起他剛剛的舉動,衆人皺起眉頭,不由得下意識的離他遠了幾步。
什麼叫恍如隔世。夏星月捂住砰砰亂跳的心髒,剛才差點真的挂了。手裡的風油精小藥瓶綠油油的,已經被用光了。
倉庫一轉眼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空氣裡的血腥味沒有了,地上的肉渣也不見了。
“李雪,李雪,沒事了!”夏星月不敢再進去,在門口對着黑漆漆的倉庫喊了兩聲。
沒回應。
夏星月心裡咯噔一下,該不會是被拖走當宵夜了吧?老鼠好像有囤積食物的愛好。
“李雪!太陽快要落山了!”
等了一會兒,還活着的幾個人都不敢靠近,不停的催促她:“死了就死了,别管那麼多了,太陽馬上就下山了。”
“你騙人!”李雪虛弱的聲音傳來。衆人在門在張望,并不敢踏進半步。
顧臨川那張俊臉上沒有變化,徑直走進去,夏星月看着他走進去,好像沒什麼事,緊接着路池也試探的伸出了腳。
什麼也沒發生。
顧臨川睨她一眼:“不害怕?”
夏星月畏手畏腳的跟在他們兩個身後,理直氣壯的回:“不要緊,要當點心也是你們兩個在前面,你們這麼大兩個人,大老鼠一張嘴也吃不過來。”
就是估計池路的肉緊了點,柴了點,不知道老鼠看不看的上。顧臨川就不一定了,她不懷好意的朝他笑了笑,這一身細皮嫩肉……
咦,鬼怪的世界待久了,她也這麼變态了嗎?
沈懷遠還倒在地上,聽到他們的腳步,緩緩擡起頭,咳嗽兩聲,慢慢的爬了起來,路池驚奇的看着他,發出不可思議的感慨:“居然沒死。”
奇怪,大老鼠居然沒有選擇吃掉他。
幾人将沈懷遠扶了起來,他看起來受了點傷,嘴角都是血迹,不得不說,他命真的挺大的。
“你感覺還好嗎?”不會傷到内髒吧?夏星月想到這村裡好像有診所,但是這種内傷能看嗎?
沈懷遠頭發亂糟糟的,一身的灰塵,他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一絲鮮血,忍着痛說:“還好,暫時死不了。”
“月月姐……”
弱弱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從貨架底部伸出一隻雪白的手。
“我敲!”那手剛好在路池腳邊,忽然出現吓他一跳。
“别踩到她,是李雪。”夏星月趕緊蹲下,拉住她的手往外拖。
還好她瘦,夏星月和路池一人一隻手把她拖了出來。
李雪看起來吓壞了,身上全是灰塵不說,臉上和胳膊上都是刮傷,面積不小。
“嗚嗚嗚嗚……我都要得精神病了。”李雪情緒有點崩潰。
她隻是一個大二的學生,幾天前還生活在學校的象牙塔裡,正在度過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人生經曆過最恐怖的事情不過是逃課被老師抓到,作業不合格差點挂科……
“差一點死掉!”李雪哭的梨花帶雨,一輩子沒這麼邋遢過,她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止不住的開始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