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齊心協力的口号中,一條巨大的金槍魚漸漸的從水裡被拉起來,顧臨川快速的給魚尾套上繩子,但不着急立刻把魚拉上來。
“金槍魚在劇烈掙紮的過程體溫會不斷的升高,沸騰的血液會讓魚肉的品質大打折扣。”顧臨川給大家解釋,“現在先讓它待在水裡降降溫。”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金槍魚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衆人再把魚拉了起來。顧臨川從工具堆裡挑了把趁手的電鋸,對着魚頭切下去,“先放血,魚鰓和内髒也要及時去除。”
他拿着電鋸,“轟隆轟隆——”電鋸切開大魚的鰓蓋,站在兩邊觀望的四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飛濺的碎肉。
夏星月摸了摸臉,手指上沾上魚肉沫,看起來顔色鮮紅,可惜沒有醬油和芥末,不然高低得就着吃上幾口。以前還覺得金槍魚貴,經過這一上午傷痕累累的勞動,她覺得金槍魚應該再貴一點……
魚鰓被掏出來了,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魚血将衆人的鞋子染成了紅色。
這一幕,好像德州電鋸殺人狂,夏星月沒忍住:“我覺得我們現在好像變态食人魔。”
顧臨川:“你這樣說……還真有點像”
夏星月:“是吧?!”
路池舔了舔幹涸的嘴唇:“不用你們覺得,再不開飯我就真的就真是了。”
放血,稱重,冷凍。冷庫前,大家臉上都總算沒那麼沉重了。
“180磅。”大副和二副擡了擡眼皮,在筆記上記錄下了重量。
很好,忙碌了一上午,連一個人的基礎配額都沒達标。夏星月收回嬉皮笑臉露在外面的牙齒,憂心忡忡的說:“照這速度,咱們得累死在這漁船上。”
顧臨川緊緊抿住嘴,低聲道:“别急。”
“兩百磅。”
老嚴他們那組的魚看起來大很多,不過也才剛好一人的配額,聽到磅數,他們四個人眉頭緊鎖,看起來并不高興。
“一百五十磅。”
“哦耶!”小雅高興的直拍手,“我們釣上來好大一條魚啊!”
“傻孩子!”張姐歎氣,轉頭心疼的給老李按摩手臂。
“我沒事。”老李拍拍老婆的手,盡管手臂肌肉已經酸痛的在顫抖,還是佯裝沒事。
劉超那一組兩手空空,一無所獲,幾個人臉色鐵青一片,路過老李時眼神帶着不善。
漁船上的食堂有點類似于南方中學裡的食堂,寬敞明亮,衆人拿上餐盤,開始排隊領取餐食。
食堂裡飄着死魚的腥臭,夏星月盯着餐盤裡不可名狀的糊狀物,舀起一勺在燈光下仔細一看,凝固的油脂裡裹着可疑的黑色顆粒。
“每人限領一份。”二副用魚叉敲着鐵桶,黏稠的魚骨湯濺到李雪手背上。她下意識要擦,卻在看清湯裡漂浮的魚眼球時幹嘔起來。
這些分明是他們剛剛處理的一些魚的内髒,就這麼攪成糊糊給他們吃?
彪子氣憤之下,将手裡的餐盤扔回不鏽鋼的大盆裡:“我們累了一上午,就給我們吃這個?”
大副手裡鋒利的魚叉瞬間抵住彪子喉結:“你想吃什麼?”
彪子咽了咽口水,慫慫的說道:“饅頭……”
出息!
路池翻個白眼,他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面對這豬食一般的午飯也是忍不住的怒火:“我要吃雞腿!”
船長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他們,夏星月謹慎的問道:“船長,有别的可以吃的嗎?”不行他們已經釣點魚自己煮行不行?
死寂中響起刀叉碰撞聲,老嚴那組沉默地吞咽着食物,那惡心的一坨東西好像什麼山珍海味一般,刀尖在鐵盤上刮出刺耳的聲響,牙齒上沾滿了綠色的粘液。
夏星月在心裡給他們豎起大拇哥,這都能吃的下去,還吃的這麼香,别是變異了吧?
“好吃嗎?”
老嚴擡頭,咧嘴一笑,嘴巴上粘液拉出了長絲:“真好吃!”
好吃?大哥,你還有味覺嗎?
小雅捏着鼻子,有點嫌惡的幹嘔:“嘔——好臭好惡心啊,我要吐了!”
老嚴轉頭嚴肅的對船長道:“我覺得很好吃。”他認真的表情認真的語氣不像撒謊,而是發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路池一聽他說這話瞬間火冒三丈:“喂,老頭,你覺得好吃你多吃點,我們的全給你吃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