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超讨好的說:“船長,每天這麼高強度的勞動,我們吃這些東西根本吃不飽!”
張姐也不斷的點頭表示贊同:“弄點白米飯就大白菜也行啊。”她現在累的說話都是虛的。
船長點點頭,轉頭對拿着勺子分發食物的廚師說道:“怎麼辦呢,你做的食物好像大家都不太喜歡呢。”
廚師帶着一頂高高的白色廚師帽子,聞言擡頭沖着衆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啊,那是我的問題,可是,要怎麼辦才好呢?”
夏星月剛想說話,整個船身忽然開始劇烈的抖動,濃稠的魚腥味突然變得刺鼻,夏星月感覺鼻腔黏膜正在被酸液腐蝕。整艘船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吱呀聲,船上的衆人随之搖晃,感覺下一秒馬上船體就要解體,鐵鏽像鱗片般從天花闆簌簌剝落,落在他們頭上,厚厚的一層。
隻一瞬間,原本鏽迹斑斑的鋼鐵之船不見了,腳下踩的甲闆變成了光潔的木制地闆,頭上直射的燈光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長長的華麗的水晶燈,橘黃色的燭火将衆人的影子投放在牆壁上,拉的老長。
燭火搖晃的陰影裡,一個正在擦拭餐刀的身影緩緩轉身。
八條布滿吸盤的觸手從白色廚師服下舒展開來,章魚頭顱上密布的肉球同時轉動,折射出藍色的幽光,墨汁順着吸盤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小雅仰起頭,瞪大了眼睛:“哇,這是……這是章魚哥嗎?”
“什麼玩意兒?”
路池下意識的抄起鐵凳砸過去,椅子腿卻在觸及觸手的瞬間融化成黑色的液體,黏糊糊的融化成了一灘。章魚怪發出高頻嗡鳴,所有人都捂住耳朵跪倒在地。
章魚人的身體從白色的廚師服裡膨脹,越來越大,越來越高,透明的扣子一顆一顆的崩開,散落在地上,其中一顆落在餐桌上,又彈到了餐盤裡。
夏星月低頭看着餐盤裡的魚湯開始蠕動,那些黑色顆粒原來是密密麻麻的蟲卵,此刻正在皮下孵出透明蠕蟲。
餐廳裡藍白的座位不見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圓形的吧台。吧台上擺放着燃放的熏香,濃郁的暖香沁人心脾。吧台後面有一排橡膠木桶,木桶前倒挂了很多漂亮的水晶杯。
“歡迎來到深海餐廳。”章魚人站在吧台裡面,将吧台整個全部擠滿,頭頂到天花闆,一身黑色西裝,胸前的口袋還疊着一塊紅色的方巾,臉上疙疙瘩瘩,明明沒有五官,夏星月卻恍惚中看到它在微笑,揚起的觸手十分紳士的朝他們鞠躬:“先生們,女士們,不知道你們今天想點吃什麼呢?”
雖然聲音十分奇怪,悶悶的像從很遠很深的下水道裡傳來的,他的姿态卻出乎意料的優雅,彬彬有禮的樣子,好像十八世紀穿越而來的紳士。
船艙内燭火搖曳,八條觸手扭曲的陰影十分巨大,投射在牆壁上好像下一秒就要将所有人吞噬。
章魚,巨大的章魚,巨大的穿着西裝的章魚!
衆人被眼前驚悚的一幕吓的目瞪口呆。
衆人驚疑不定,夏星月和李雪對視一眼。
李雪: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甯願餓着肚子去甲闆上釣魚!
路池:“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夏星月: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我收回我的抱怨。
衆人對視一眼,都害怕的不敢輕舉妄動。
顧臨川慢悠悠的走過去,找了張椅子坐下,冷靜随意的好像真的是無意路過一家餐廳,他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請問,怎麼點單?”
這麼淡定?
夏星月:6!
李雪:66!
路池:666!
沈懷遠:66666!
夏星月仔細一看,發現章魚其實并沒有真穿衣服,而是身體的一部分變成了西裝的顔色,遠遠的看上去像穿了西裝而已。
章魚人伸出觸手,尖端的吸盤慢悠悠地展開皮質菜單,粘液在燭光下泛着光澤:“任君挑選。”
劉超大着膽子也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裝模作樣的翻了翻菜單,轉頭問其他人:“你們想吃什麼?”
盛情臉色慘白一片,盡管這裡幹淨的連地闆都能照鏡子,角落甚至還有盛開的鮮花,如果沒有吧台裡惡心的怪物,那真是非常完美的下午茶地點,“我……我就不吃了吧!”
章魚人的皮膚忽然褪色,嘴巴一張一合,語氣聽不出喜樂:“來了餐廳怎麼能不點單不吃飯呢?”
盛情吓得大驚失色,連忙搖頭:“不不不……章魚先生……我隻是,你們餐廳的美食可能不太适合我……”她剛張嘴想要解釋,下一秒章魚人粗長的觸手猛的飛出來,觸手上的吸盤牢牢的吸在她的臉上。
“嗚嗚嗚……”盛情吓的大哭起來,整個人被章魚人的觸手高高的吊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