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馬兒前腿一軟,她們身子朝前栽倒,!
它跑了太久,累死了!
鼻孔噴出粗氣,嘴邊全是白沫,一滴血淚從眼角流出,馬兒開始渙散的眼神中倒影着女孩的身影。
女孩掙脫開乳母的懷抱朝馬兒爬去,她顫抖着手遮住它的眼睛,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它,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謝謝你……對不起。”
它尾巴重重的甩了一下,好像也在說對不起,悲鳴一聲,沒了生息。
李仙惠趴在它身上,劉媪就拉起了她,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沒了馬兒她們需要自己走
“三娘子,我們走吧!”
她把女孩拉到背上,兩人朝有人煙的地方走去。
女孩腦子昏昏沉沉,剛剛摔下馬背的時候,她的頭好像撞到了路上的石頭。
眼前一會兒明,一會兒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三娘子,我們到江州了。”
劉媪聲音很弱。
突然,她低頭,發現自己的手和衣服上暈染了大片血迹。
是劉媪不知道什麼時候中了箭,血水通過後肩上的傷口潺潺往下流。
不要!
劉媪轉頭,臉色慘白如死人!
不要,女孩急的伸手去堵傷口,不要死!
“阿惠,阿惠。”
耳邊響起一個溫柔的聲音,接着她就被推醒了。
羅婉雲一臉擔憂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李仙惠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哪,整個人好像從水裡剛撈出來一樣,一身冷汗,連小衣都濕透了。
她看了眼天色,剛過午後,她應該沒睡多久。
羅婉雲下床幫她找衣服,一邊問她:“做了什麼噩夢,你又哭又鬧的,動靜可不小。”
自從自己恢複記憶後,這些場景時不時地入夢,李仙惠已經習慣了。
“被野狗追,吓壞我了。”李仙惠随口找了借口。
她躲在被窩裡換好了衣服,羅婉雲給她倒了杯熱茶。
“要不這事算了吧?”
羅婉雲帶着些怯意,眼睛看向她。
她覺得阿惠做這種噩夢,定然也是怕的。
“當然不能算,馬上就要成功了?”李仙惠放下茶盞,又變回那個神采飛揚,膽大包天的阿惠了。
“你信我,我們一定能行的,事到臨頭了可不能反悔。”
一聲不屑地冷笑從窗外傳來,羅婉雲神色一喜:“是王家兄長。”
她推開窗,王陵從外竄了進來。
李仙惠冷哼一聲,抱胸道:“君子是不會在外面偷聽的,也不會擅入娘子們的閨房。”
王陵臉上有些不自在,把劍往胸前一橫:“對你用不着講這些,我隻是不放心羅妹妹。何況……”他打量一下李仙惠。
“你連不認識的人都敢嫁,還在乎這個?”語氣中帶着鄙視。
李仙惠急了:“你這什麼意思,我是為了誰?”
王陵:“為了你自己。”要不是她出得這個主意,羅婉雲怎麼會又返回來。
他相信自己能想到其他辦法的。
羅婉雲拉了拉王陵的手臂:“兄長别這樣說,阿惠也是為了我……”
李仙惠臉色好了一些:“就是,要不是看在羅家姐姐的面上,我對你可就不客氣了。”
王陵冷哼了一聲。
羅婉雲來到李仙惠身旁,有些猶豫,低聲道:“其實阿兄的話也有道理,成親對女孩子很重要的,你……”
李仙惠打斷了她:“是假的怕什麼?再說了一次生二次熟,不就是成親嗎?我又不是沒成過!”
“什麼!你成過婚!”兩人異口同聲,語氣驚訝。
李仙惠看他們這麼大反應,有些讪讪摸腦袋:“我沒跟你們說過嗎?”
王陵和羅婉雲同步搖腦袋。
王陵:“很顯然,你沒說。”
羅婉雲打圓場:“可能還來不及,我們和阿惠也才認識幾日。”
王陵皺眉看向羅婉雲:“我總覺得她不可信。”
李仙惠怒,插腰:“喂,當我面說壞話,過分了吧。”
忍他很久了!
羅婉雲尴尬極了,不停地拉王陵衣服,替他辯解:“兄長說話直,阿惠你别介意,我是信阿惠的。”
王陵不可置信:“你竟然信一個小賊。”
李仙惠忍不了,抄起茶壺就砸他,王陵眼疾手快接住了。
“說誰小賊呢?”
“你,你偷我們的吃食。”
李仙惠噎了一下,羅婉雲已經替她找好借口了:“那不算偷,阿惠吃的是我們剩下的。”
人美心善,真是隻小白兔,李仙惠都想親她兩口了。
這事要從三天前的破廟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