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懷疑,謝家是不是有一門課程,專門教怎麼惡心他。
謝夫人還在勸說:“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你的出生世家小姐看不上,為了能給你一個安穩富足的後半輩子,這才精心挑了這幾個條件好的。”
有點想吐。
胃部一陣接一陣筋攣着,齊景行将拳頭抵在唇邊,把文件丢向沙發,面色凝重得仿佛丢出一顆手雷。
“不用說了,我不會答應的。我對中年野豬沒興趣。”
謝夫人眉頭狠狠一皺,盡管很快舒展,但齊景行還是捕捉到了從她眼底快速劃過的狠厲。
算計,才是謝家人最本真的樣貌。
“嘀嘀!”
車大燈的光圈從牆上掠過,有人将跑車停在了别墅門前。
齊景行擡眼,那車亮着斜挑向上的大燈,看不清全貌,隻能隐隐看見一點十分騷包的紅。
很眼熟。
車上下來的人,更是眼熟。
“趙阿姨,我找齊景行有點事,沒打擾你們吧?”
謝夫人立即擺出得體笑容:“貴客到訪,怎麼能說是打擾?楚二公子快進來坐!”
楚弈進屋,沖齊景行眨了眨眼,摟着他的肩膀就往門外挪動。
“不坐了,我跟朋友約好了去賽車,借齊景行當個裁判,這就走了!祝阿姨中秋節快樂,阿姨再見!”
齊景行順着楚弈的力道鑽進副駕,發動機響起轟鳴時最後瞟了客廳一眼。
聽見動靜出來的謝修德,正向他們這邊張望。
與此同時,齊景行家裡,秦戟終于在歐陽野鶴的不懈努力下被喚醒。
他按了按仍有些抽痛的心髒,睜眼就對上了好友幽怨的目光。
“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是想死在外面嗎?想想你的身份,大哥!”歐陽野鶴氣得直捶沙發,“你是秦家的家主,被别人發現你身受重傷,你們家還混不混了!”
秦戟解開西裝扣子,動了動躺得酸痛的肩頸:“我心裡有數。”
“你有數個屁!”
秦戟不接他茬,直言:“我找到丢失的那一魄了。”
歐陽野鶴抱怨的話語戛然而止,他正色起來:“在哪?”
“在齊景行身上。”
“齊景行是誰?”
秦戟一愣:“你沒遇到他?”
歐陽野鶴嘴巴微張,略有呆滞:“誰?”
“……這間房子的主人。”秦戟把茶幾上的金絲眼鏡重新戴回鼻梁,“你是怎麼進來的?”
“哦!他呀!”
歐陽野鶴恍然大悟:“我一進門就奔你來了,忘了問了。原來他叫齊景行啊……”
“所以你的魂為什麼在他身上?”
“不知道。”秦戟環顧這間不大的房子,“或許是有人利用了他來對付我,也可能他就是幕後主使之一。不過照我今天的觀察,他不像是知情的樣子。”
齊景行甚至都不認識他。
今天下午,齊景行背對他燒水的時候,他想過直接動用暴力将魂取回來,但莫名其妙地,他下不去手。
齊景行的背影太單薄,總讓他覺得心慌。
歐陽野鶴十分自來熟地從冰箱裡撈出來一枚三明治,一口咬掉半個。
他嘴裡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問:“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秦戟略有嫌棄地把水推給好友:“把東西咽了再說話。”
他下意識地不想對齊景行動用強硬手段。
“除了暴力取魂,還有其他方法能把那一魄拿回來嗎?”
“唔……有的。”歐陽野鶴喝口水,“隻要對方能心甘情願地為你付出,那魂魄就能通過雙方接觸,自然而然地渡回來。”
“心甘情願?”
歐陽野鶴撓撓頭:“額……通俗來講,就是讓他愛上你?”
他對這個不熟,隻能猜個大概,但他靠譜的老友,肯定不會選這麼缺德的方法。
秦戟垂着眼睛,眼底掠過一絲笑意:“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他打心底裡認同!
歐陽野鶴:“……?”
“不是!你真的這麼覺得?”
見他躍躍欲試,歐陽野鶴提醒他:“情債不是那麼好還的。”
秦戟不以為然:“到時候多補償他一些資源不就行了?秦家背後産業無數,沒有人能不心動。”
目光移向電視櫃,那裡面放着齊景行丈夫的骨灰盒。
他壓着唇角想:不好意思了張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