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戟接到信息,趕到山洞下的時候,就看見崖壁上晃蕩着兩條小腿,沒有穿鞋,浴袍勉強蓋住膝蓋。
那一刻,他産生了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仿佛自己站在莴苣姑娘的高塔下,擡頭就能遇見命中注定的心上人。
“唉!”
上面的人驚呼一聲,一團白色落了下來,秦戟伸手接住。
是個小雪球。
秦戟握着雪球:“齊景行。”
齊景行探頭,見到秦戟之後,推開身邊疊着的一串雪人:“快上來!”
他縮回腿,把同樣閉關了一個月的衣服帶上。
秦戟繞開散亂一地的小雪人:“倒是湊巧,今天剛好是拍賣會第一天,你抓緊點,還能趕上開幕式。”
齊景行對拍賣會有些印象,今年由楚天集團承辦,為此楚弈還跟他抱怨過,說協會死闆不知變通。
以前都是聽别人說,這次他可以親眼看一看,湊湊熱鬧了。
“出發!”
拍賣會場豪車雲集,齊景行坐在車裡看得眼花缭亂,臨下車時,才想起來問:
“對了!拍賣會是不是需要入場券?”
“我有。”秦戟拔下車鑰匙,笑着問他,“怎麼了,怕自己進不去?”
齊景行不置可否,解下安全帶,擡頭見到秦钺和保安說了些什麼後,往他們這邊趕來,目标明确。
他在車窗遮擋下打量了秦钺一會兒。
往常秦钺都對他們能不見就不見,今天這麼反常,肯定有鬼。
甚至,秦钺主動跟秦戟打了招呼:“秦戟你過來一下,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見秦戟不動,肢體急躁地晃了晃:“我說真的!”
齊景行不知道秦戟信了沒有,總之,他拿到了秦戟塞給他的入場券。
目送兄弟倆走向不起眼的角落,他翻看一眼證書似的入場券,半是激動半是好奇地走向入口。
保安攔住了他:“小齊少爺,過來過來……”
保安師傅今天穿得格外正式,齊景行一下沒認出來,等靠得勁了才發現,對方還是個熟人。
他驚喜地打招呼:“張師傅!您怎麼來拍賣會場了?”
張師傅自豪地整整大帽檐:“我現在是保安隊長了,楚總指派的重要任務我當然得親自做啦!”
說着突然歎氣:“哎,也幸好是我親自來了……”
齊景行疑惑:“怎麼了?”
張師傅小聲提醒他:“剛才有個奇怪的人來給我塞紅包,特意囑咐我……”他湊近,更加小聲,“如果看到你,就把你攔下來,讓你當衆難堪。”
“那個人長了雙綠眼睛,你要是遇到了,就躲開點。咳,我感覺他腦子不太正常……”
齊景行:“……”
原來秦钺用拙劣的演技把秦戟引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腦子确實不太正常,這得吃多少霸總文學洗腦包才能吃成這樣啊!
“我知道了,謝謝張師傅提醒。”
張師傅拍了拍他:“進去玩吧!”
根本沒有要檢查入場券的意思。
齊景行點了點頭,正打算進入會場,突然斜裡伸出來一隻胳膊,把他拽得向後踉跄幾步,差點摔倒。
“靠着跟保安套近乎來達成混入拍賣會的目的,也隻有你這種窮酸貨能做得出來了!”
“你不會以為認識幾個楚天集團的人,就能混進這種高級場所吧?真是丢人現眼,空氣都被你污染了。”
一對熟悉的聲音,讓齊景行額角抽痛,下意識攥起了拳頭。
他沖想要上前的張師傅擺手,示意對方不要靠近。
誰還沒個後台了?
不論是秦戟還是楚正則,再不濟還有楚弈,不論哪一個站出來,都能瞬間打腫這對龍鳳胎的臉。
這麼一想,齊景行甚至有點期待。
許久沒看謝家的樂子了,他今天突然想炸個大的。
齊景行垂下桃花眼,裝作無地自容的模樣,想要逃離現場。
謝旻珏從容上前,擋住他的去路,桀骜地仰着下巴:“怎麼還想跑?你和這個保安,今天都别想好過!”
“哥你說得對,這個保安玩忽職守,随随便便就放莫名其妙的人進去,根本就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大客戶。”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很少有大庭廣衆這麼豁得出去的,其他人不由紛紛側目。
這對龍鳳胎有點眼熟,似乎是……謝家的人?
面對咄咄逼人的兩人,齊景行嘴巴嗫嚅兩下,弱弱地反駁:“我有入場券……”
“喲,你還有入場券?”謝旻瑜陰陽怪氣,“拿來我瞧瞧?”
入場券上有秦戟的名字,肯定不能真的給龍鳳胎看,齊景行故作心虛地把東西往身後藏了藏。
謝旻瑜看着他欲蓋彌彰的胳膊:“這麼心虛,别是假的吧?”
“嘶……這不是秦家主的愛人嗎?怎麼了這是?”
有眼尖的路人認出了齊景行,見他受到刁難,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出來:“有話好好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