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齊景行在夢裡見過自己的父母,秦戟驚疑了一瞬,随即想起齊家傳聞中的血脈特性。
——通陰陽。
或許,他父母的魂魄,還遺留在老宅。
他立即把協助齊景行修煉的計劃,提到了最高級别。
第二天一早,齊景行用玩味的微笑吓跑秦钺,跟着秦戟進了後山。
嗖——
松鼠被驚擾,往樹頂竄逃。
好像原始森林……
齊景行仰着腦袋,仰望頭頂被切割成一團一團的天空。
這裡的靈氣比老宅更加純淨,傳說中的洞天福地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
“你們平時都在山裡修煉嗎?”
秦戟回答:“閉關的時候會來。”
深林盡頭是一片峭壁,峭壁半空有個黢黑的洞口,齊景行估摸了一下,離地大概五米高。
以他的修為,暫時還上不去。
“咳……”秦戟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見,“我抱你上去?”
高處風景更勝一籌,齊景行離開秦戟的胳膊,站在洞口,能看到腳下的大片樹冠蔓延開去。
樹林中心,有一棵樹格外高大茂盛。
秦戟:“那裡是秦家禁地,暫時還不能帶你過去。”
話語間似乎有些遺憾的意味。
齊景行對别人家的山頭沒那麼大占有欲,稍稍飽了一會兒眼福,也就收回了目光。
“你要帶我看的東西,在這山洞裡?”
“就在裡面,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
往山洞深處走,漸漸有微風吹來,夾雜着十分潮濕溫熱的氣息,以及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走到盡頭,就看見夜明珠鑲在牆上,乳白色的柔和光暈倒映在水裡,就像一輪月亮。
齊景行有些驚喜:“溫泉?”
手指探到水裡,濃郁純淨的靈氣争先恐後往經脈裡鑽,他頓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半開玩笑地說:
“真是什麼好東西都讓你們秦家給占了!”
他承認,這一刻他确實有點仇富。
“那個……我能下去泡一泡嗎?”齊景行眼睛亮亮的,回頭看秦戟。
“當然可以。”
秦戟敲了敲山洞裡的一側石壁,石壁翻轉,竟然露出了一間密室。
人進去拿浴袍的工夫,齊景行已經迅速脫了衣服,鑽進靈泉,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渾身上下都被包裹在靈氣中,這感覺令人上瘾。
閉着眼撥弄兩下水面,察覺身邊傳來另一個人下水的波動,齊景行下意識回頭。
秦戟露着精裝的上半身,把沾濕的頭發往後捋,露出飽滿的額頭。沒了眼鏡和西裝的束縛,野性頓時占了上風。
有種沒有被生活毒打過的嚣張。
齊景行看得一愣,偷偷在水下摸了摸自己薄薄的聊勝于無的腹肌:“……”
好羨慕……
不論是氣質還是身材,都好羨慕。
見齊景行目光呆滞,隐隐露出惆怅,秦戟還以為自己勾起了對方什麼傷心事,連忙轉移話題:“你的血脈,是不是開始蘇醒了?”
齊景行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好像是的?”
秦戟十分認真地說:“傳說齊家人都有通陰陽的能力,你說留宿的第一晚夢到了我的父母,所以,說不準我父母的魂魄還留在老宅。”
他握住他的手:“我想請你幫個忙,讓我再見一見我的父母。”
齊景行被這份認真吸引,目不轉睛地看着秦戟的眼睛,坦白道:“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齊家已經覆滅至少兩百年,所有關于齊家的功法,都已經失傳,甚至都沒人記得齊家……”
秦戟貼近一步:“我幫你找!”
靈力通過手掌接觸的部位傳過來,齊景行一驚,手卻抽不出來,隻能被動接受。
他皺起眉頭,有些擔心秦戟的傷勢:“你這樣,舊傷不會複發嗎?”
秦戟卻說:“沒關系,忍忍就過去了。”
經脈被一點點仔細梳理,秦戟的神情也漸漸冷肅起來,像是強忍着病痛。
還剩最後一點就能梳理完成,秦戟原地晃了晃,在倒下前勉強撐住了石壁。
就算是這樣,他也仍然沒有松開手。
齊景行看得着急,剛梳理完最後一點經脈,他立即抽開手,撐住了搖搖欲墜的人。
“你真的沒事嗎?”
秦戟勉強笑了一下:“還能忍……”
心髒痛得像被電擊,但他這回沒有借題發揮,趁機拉進自己和齊景行的距離。
想到昨天齊景行的眼淚,他就不忍心再利用對方。
齊家精通魂魄類的秘法,幫齊景行找到本家,其實也是另一種拿回魂魄的思路。
秦戟想了一夜,覺得沒必要再利用齊景行的感情。
他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
齊景行見秦戟忍得滿頭都是冷汗,心下不忍,想了想,主動提起了昨晚醉酒的事,希望能轉移秦戟的注意力。
“昨天晚上我不小心把你認成了張刻舟,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秦戟脫力靠在石壁上,笑了一下:“原來你記得啊?抱着我哭了那麼久,把我衣服都弄濕了。”
齊景行頓時有些尴尬:“我以後不喝那麼多了……”
“你和張刻舟,感情很好。”難得有了聊起張刻舟的機會,秦戟趁機多試探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