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秦戟!”
齊景行紅着眼眶,撲進秦戟懷裡。
他腦子亂哄哄的,很多人在說話,把他們的婚禮攪得一團糟。他委屈極了,腦袋埋在秦戟肩上。
“他們好煩……”
在背後安撫的手掌一頓:“誰好煩?”
“很多人……他們都不同意……”
聽不懂齊景行半夢半醒的呓語,秦戟仍舊耐心安慰:“不要管别人,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齊景行委屈巴巴地:“可是張刻舟也不同意!”
“要不……還是算了吧?”他擡頭,遲疑地問,“我們還是不要結婚了?”
“……嗯?”
莫名聽到結婚兩個字,被秦钺氣到暴躁的心緒被頃刻撫平,秦戟哭笑不得:
“你到底夢到什麼了?是有人在我們的婚禮上搶親嗎?”
齊景行的臉頰泛着紅色,一灘水似地依偎在他懷裡,睡衣領口越蹭越歪斜,露出鎖骨和半片肩膀。
呼吸都仿佛帶上了潮濕的意味。
秦戟凝固片刻,目不斜視地把歪斜的領口拉回去,試探地問:“我們的婚禮是什麼樣的?”
齊景行露出責怪的目光:“你為什麼不幫我說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秦戟:“……”
“不結就不結!還給你!”
一道銀光落進懷裡,秦戟伸手接住,發現是前不久剛送出去的戒指。懷裡的人突然脫力後仰,他胳膊一擡,把人撈了回來。
半哄半騙地說:“結婚是是終身大事,沒說不結,隻是要挑個好日子。”
齊景行安靜下來,桃花眼裡含着淚水凝望他片刻,失落地說:
“我明白了,你是張刻舟的朋友,不能讓他失望難過……我們、我們還是取消婚禮吧!”
他捂住耳朵:“我不跟你結婚了,讓他們都走,不要再說我了……”
不知道秦钺在齊景行夢裡動了什麼手腳,竟然讓人思維這麼混亂,秦戟隻能歎息着把人抱住。
“沒有人說你,有我在,沒有人敢說你。你想結婚就結,我都聽你的。”
“嗯。”齊景行安靜了。
但消停了沒一會兒,很快又鬧起來,胡亂蹭着秦戟的下巴:“秦戟,我身上難受……”
他拉着秦戟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這裡也難受。”
指腹蹭過某個微微凸起的部位,秦戟額頭青筋一跳,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悄悄蹭了回去。
“唔!”
齊景行猛地一顫。
他皺起眉頭,認真地把那根手指并回去,重申:“這裡難受。”
心髒快速搏動着,每一下都十分用力,幾乎讓秦戟感受到了肋骨的振動。
不止心跳異常,齊景行的體溫也變得非常高,全身泛起绯紅色。
遐思立即被抛到九霄雲外,秦戟用掌心摸了摸齊景行臉頰:
“再忍忍,醫師就快到了。”
覆蓋在臉頰的手微涼,齊景行依戀地蹭了蹭:“張刻舟……我想吃小布丁……”
“等你病好了。”
眼看着天邊泛起魚肚白,醫師終于被管家薅了過來,背着藥箱叮呤咣啷地沖進門。
“病人怎麼了?!”
片刻之後……
齊景行委屈地埋着腦袋,不懂為什麼秦戟要叫别人給他紮掙放血。
指尖被紮得刺痛發麻,那個人還覺得不夠,用力擠壓他的手指。
十指連心,這簡直是酷刑。
更過分的是,秦戟還幫着那個人按住他,不讓他反抗!
秦戟把他禁锢在懷裡,一手按着腦袋不讓他擡頭,另一隻手壓着他的胳膊,還要假惺惺地安慰:“景行别怕,等忍過了這一陣,就讓你吃小布丁,想吃多少都可以。”
“嗚很疼……”
燥熱從身上離開,齊景行開始感到寒冷,嘔吐的欲望從胃裡翻滾起來。
“唔……”
醫師趕忙叫人:“快快快!盆盆盆!!”
管家打開通風系統,把酸澀的酒氣排空。
伴随腸胃的清空,腦子裡亂哄哄的聲音逐漸消失,齊景行松了口氣,隻覺得勒着自己的上吊繩終于送了。
他來不及分辨自己究竟在哪兒,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
再恢複意識,已經到了下午。
天陰沉沉的,刮起了大風,光秃秃的樹枝隔着玻璃無聲晃動。
齊景行懵了一會兒,思維回籠,無數尴尬場面像煙花一樣在腦海裡炸開。
他說要跟秦戟辦婚禮;
他抱着秦戟哭唧唧撒嬌;
還被摸了¥%……!!
“嘶!”
指尖刺痛把他從崩潰邊拉回來,他想起了睡前喝的那杯忘憂酒,以及夢裡可疑的聲音。
——他被暗算了。
兇手是誰?
好難猜啊!
齊景行咬牙切齒地爬起來,闆着臉換上毛衣,精精神神地洗把臉。
此仇不報非君子!
打開門,發現管家守在門外,滿臉歉意地看着他。
齊景行闆着的臉更加嚴肅。
差點忘了,那杯酒是管家端給他的。
管家态度謙和:“我是來道歉的,小齊先生。是我聽信了小钺的話,才讓您誤喝了那杯酒。”
齊景行不語,等待她的下文。
管家解釋了那酒的真實來曆和作用,笑容苦澀地說:“酒裡還摻了些不該摻的東西,能使人意亂情迷……我也不明白,小钺為什麼要這麼做……”
“……”
齊景行無語。
原來夢裡那些莫名其妙的聲音,是秦钺在套他的話。
“秦戟呢?”
管家:“先生去禁地了。小钺犯了大錯,先生會親自把他關進禁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