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太好了!謝同學你放心啊,我們都會好好努力的。那就這樣,先挂啦!”
“哎?别!”謝懷清還沒來得及否定,手機就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他猛然擡頭,有一絲怒意:“你……”
“别擔心!我真的有辦法!”餘天雲趕緊安撫,“你聽我說……不是我自誇,我很擅長做這些小組作業。我認識的朋友都說我很e,我也自認為對社交還是很在行的。所謂小組合作,經常困難的不就是如何和組員好好溝通,合理地協商好分工與時限嗎?這之後,剩下的專業性任務你大可挑一份自己一人也能完成的事,這樣也依然像單獨行動那樣清淨。”
“所以呢?”
“所以,我會幫你完成所有需要社交的地方,你隻需要做那份清淨的任務就行了。”想到這,餘天雲笑了笑,“我畢竟跟你不是一個專業的,實際工作還是沒法代勞的。”
“這也不需要你代勞,可是……之前或許沒跟你說,我是植保專業的,就算我們專業會研究昆蟲,對蟑螂沒什麼抗拒心理,我也不可能帶着一隻會說話的昆蟲出現在課堂上吧?”謝懷清猶疑地判斷着,又頓了頓,“難道……你是想讓我們老師幫忙研究你的問題嗎?他們确實更專業,不過需要你自己去聯系了……”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可沒這個打算。”說不出具體原因,但餘天雲總覺得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自己這種事比較好,他不想把事情鬧大,隻想盡快恢複回自己原來的身體,回到正常的生活。
“雖然我現在不是人身了,但我有人聲呀。聲音,就是溝通的關鍵。”餘天雲得意地向謝懷清使了個眼色,奈何自己褐色的臉上表現不出一點神情。
見對方因自己的話而露出一絲被說服的表情,他又繼續講下去:“辦法,我會詳細跟你說,總之我會用我恢複的聲音來幫你!然後呢,禮尚往來,其實我希望你也可以輔助我完成一些學習。”
謝懷清低下頭認真地聽着,不知在想什麼,指甲卻又不受控制地摳起了手指。
“喂,謝懷清,都流血了,别摳啦!”餘天雲暗自想着這人怎麼不好好說話就開始傷害自己,急得飛到了謝懷清的身邊,然而又沒法伸出手阻止他。
“如果、如果你信不過我的能力的話,你可以搜搜我的名字看看!我也參加過些小比賽,應該會有我路演的照片,或者,你直接問問我們班的同學,放心問。這可以作為我們昨天約定的新條款,我絕對信守承諾!怎麼樣?”
事實上,謝懷清對于他的話依然保持着很大的懷疑。
但不知為何,在這隻一直說個不停、急得翅膀不斷撲扇、話語中又充滿着堅定與自豪的蟑螂身上,他竟感受了一種自己從未體驗過的耀眼的自信。
謝懷清思忖片刻,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書包。今天準備出門時,他特意把昨天忘記帶的藥瓶放了進去。
或許,或許他也可以做到……
松開攥緊的拳頭,謝懷清看向餘天雲,點了點頭。
周二當天,階梯教室的一個角落,謝懷清壓低了鴨舌帽,低低的聲音隔着黑色口罩沉悶地傳出:“不是說好‘不用我出面’嗎?”
“嗐,你現在不是就出了‘眼睛’嗎?”躲在謝懷清衣服口袋裡的餘天雲也低聲回應,“窸窸窣窣”地不斷調整姿勢讓自己待得舒服一點。
“可是他們真的不會認出來這不是我的聲音?”
“你不是說他們都是你不認識的嗎,也就那位同學在電話裡聽過一次你的聲音,哪裡會記得。哎呀,我當時說躲你帽子那,發聲就更接近你真實聲源,不是你說這樣不太好的嘛。”
餘天雲想起這件事就有些尴尬,當時他覺得這不失為一種良策,《料理鼠王》不就這麼幹的嘛!
然而謝懷清卻一本正經地跟他科普,他要真躲在帽子裡,恐怕對兩人都不是件好事:“首先,那是動畫。其次,蟑螂會對人體的體味和汗液有排斥,你待得估計也會很難受。最後,我也很喜歡跟昆蟲相處,不過如果長期接觸蟑螂的分泌物,我說不定會有過敏反應。到時候,我們倆可能都會很難受了。”
餘天雲隻好放棄這個想法,垂頭喪氣地問謝懷清怎樣才能讓他變得更幹淨點。本以為自己堅持經常用水龍頭滴水來洗澡,應該能多少保持衛生了,這下謝懷清的話讓他再一次直面了自己其實是人類眼中“肮髒惡心的蟑螂”這一事實。
“你是說平常都是淋水來清洗自己?”餘天雲還記得自己當時向謝懷清提起這事時,謝懷清忍俊不禁的表情,但他随即又一邊用柔軟的毛刷輕輕的清潔餘天雲的身體,一邊耐心地解釋:“你以後還是不要這麼做了,可能會破壞外殼的油脂層,這對于蟑螂而言是重要的保護層,而且水滴這麼大,沒對準的話,可能會堵塞你的呼吸孔導緻窒息。”
餘天雲盯着謝懷清幫忙清潔時臉上仔細認真的神情,感受到身上傳來一陣羽毛飄過般的癢意。
其實他還挺溫柔的嘞,就對待昆蟲而言。
餘天雲胡思亂想着,思緒又繞回了現實:“話說,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很像名偵探柯南嗎?你是那個倒黴的毛利小五郎,我是把你弄暈就開始破案的柯南!”
“……不覺得。”但是确實倒黴。
謝懷清有些無奈地扶額,不敢相信自己當初居然真的接受了這樣的馊主意:“你确定這樣真的能行是吧。”
“哼哼當然,看我的!”在謝懷清口袋裡調整半天終于找到舒适位置的餘天雲瞥到周圍徑直走來一位男生,顯然是沖着謝懷清而來的,更加精神抖擻,嚴陣以待。
一切準備就緒,看他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