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深,其他人都已經回房休息了,包括那個蘭蘭和她哥哥那一行人。一時間,整個客棧的大廳,隻剩下雲知夏和顧晏洲二人。
“兩位客官。”見二人都不再說話,客棧掌櫃的才從櫃台後邊走了過來,“是這樣的,我們客房滿了,但是還有一間預留的雜物房,裡邊沒有其他東西,就隻有一張床,我已經讓小二收拾好了,二位不嫌棄的話,就去那裡休息一晚吧。”
顧晏洲看了雲知夏一眼,幾乎沒有猶豫,就拉着雲知夏起身道:“帶路吧。”
說是雜物房,其實就是地方小了些,其他的店小二收拾過,也還算幹淨。
“上壺熱茶,再打些熱水來。”顧晏洲說着拿出了一錠銀子給店掌櫃,豪氣道:“不用找了。”
掌櫃的高興得連聲應:“好好好。”
雲知夏看在眼裡,第一反應是:真土豪!
第二反應是:那銀子給我也好啊,雖然我不缺錢,但沒人跟錢過不去。
顧土豪對雲知夏内心的吐槽毫無所覺。
很快,店小二就送來了熱茶和熱水,顧晏洲指了指雲知夏的鞋子道:“你的鞋子都濕了,用熱水洗洗腳,别着涼了。”
說完,他轉身就出去了,留下雲知夏一個人在屋裡。
“……”
這古代的王爺都這麼細心嗎?
雲知夏洗完腳,顧晏洲正好回來,他将雲知夏洗完腳的水盆端了出去,遞給了店小二。
“!!!???”
王爺啊,我已經考慮好了,跟你進京幫你破案,你不必為了讓我心軟,就這麼自降身份給我端洗腳水啊,我還沒有活膩歪呢。
店小二接了水盆,卻沒有走。
“二位客官,掌櫃的讓我提醒二位,這夜深雨大,外邊不安全,不論聽到什麼動靜,二位千萬不要出來。”
顧晏洲眉峰微蹙:“能有什麼動靜?”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隔着洗腳盆湊近顧晏洲,神秘兮兮地小聲道:“這裡一到雨夜,經常鬧鬼!”
顧晏洲:“……”
雲知夏:“……”
店小二走後,雲知夏小心地觀察着顧晏洲,這厮不笑的時候跟個煞神似的,比鬼還吓人,一看就不是相信封建迷信的主兒。
而她自己本來也是個無神論者,可自從她無緣無故穿來這裡之後,她無神論的立場也動搖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即使真有鬼,那也與她幹系不大,她是為死人申冤的,那些人真變成鬼的話,感謝她還來不及,應該不會找她麻煩吧。
二人都沒把店小二的話放在心上。
準備就寝時,雲知夏還有些糾結。這屋子裡隻有一張床,一床被子,連個凳子也沒有。總不能讓堂堂大周攝政王站外床邊看她睡覺吧?那隻有她站着了,或者去外邊大廳裡趴一會兒,什麼鬼不鬼的,反正她兩輩子沒做過一件虧心事,鬼應該不會來找她。
雲知夏剛要穿上鞋襪,就見顧晏洲一屁股坐在床邊,吓得雲知夏撐着床闆連連後退。
“你……雖然你是攝政王,雖然你給了我免死金牌,但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啊!”
顧晏洲掀被子的手一頓:“你是哪樣的人?”
雲知夏心髒嘭嘭直跳,話都說不利索了:“就……随便的人。”
顧晏洲冷笑一聲:“那你覺得我是那随便的人喽?”
“我沒有,我不是,你别瞎說。”
雲知夏的三連否認,換來的是顧晏洲的無視,他掀開被子一角,平躺了下來。
“睡覺。”
雲知夏被他擋在裡側,出也出不去,自己坐在哪裡生了半天悶氣,最後她忿忿地也躺了下去。
哼,看在這厮長得不錯的份上,暫且就當她點了陪睡的機器人吧。
天将明時,大雨方歇。
雲知夏猛的睜開眼睛,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滾到了顧晏洲的懷裡。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雲知夏倒吸一口涼氣,再也顧不得其他,一個骨碌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一看,瞬間放松下來,這才長長舒了口氣:“還好,衣服還在。”
“看什麼呢?”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吓了雲知夏一跳。
“以為本王會趁你睡着輕薄你?本王是那樣的人嗎?”
得,睡了一覺,又一口一個“本王”了。
雲知夏悶悶的搖搖頭:“民女不敢,王爺不是。”
顧晏洲顯然噎了一下,他同樣坐了起來,歎了口氣才繼續道:“本王……我喜歡一名女子,必然會全心追求她,讓她心甘情願做我顧晏洲的妻子,斷不會做那強人所難的小人行徑。”
“哦。”雲知夏趁機從顧晏洲身後爬了出去,迅速下床穿上鞋襪:“您堂堂一個攝政王喜歡怎麼追求女子,不必跟民女一個仵作細說的,民女又幫不了你。”
顧晏洲聲調高了一些:“我說這些是為了讓你幫我追求女子嗎?”
雲知夏回頭看他:“不然呢?這些跟破案有什麼關系嗎?”
顧晏洲氣結,悶悶開口:“沒有。”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了,雲知夏這個榆木疙瘩,腦子裡整天想的都是破案,破案,破案!
“除了破案,你心裡就沒别的東西了嗎?”顧晏洲将心裡的話問出了口。
雲知夏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看向顧晏洲:“當然有啊。”
“什麼?”
“錢和命。”
顧晏洲:“……”
算了,算了,毀滅吧。
雲知夏打開房門,回頭看到顧晏洲還坐在床上,擰眉提醒道:“王爺,您就屈尊下個床吧,我們又遇到命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