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裡接觸的最多的就是話本子!他定是在話本裡看了什麼不三不四的男歡女愛,套用在了本公主的身上!”
她想起謝寒商照着話本子喊自己“公主姐姐”,忽地渾身起雞皮疙瘩。
邪惡話本,淫詞豔曲!
讓人好生激動!
白白激動了。
她還以為謝寒商開了竅,轉了性,開始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了呢。
那一聲聲“公主姐姐”喊得可甜了呢。
李府醫也怔住,他行醫一輩子,沒見過這等複雜難治的病症,呆若木雞地伫立半晌,他捋了一把胡須,穩穩自己的呼吸。
蕭靈鶴失望至極,但奔着人道主義精神,有病就得治,她城陽公主出得起醫藥費。
“既知病症了,怎麼治?李府醫有眉目嗎?”
“這個……”
李府醫一輩子也沒治過這種病,手生得緊,對驸馬的病表現得像個初出茅廬的學徒。
讪讪敷衍了半晌,他起身道:“公主,且容老朽三日,待小老兒回去仔細鑽研一番。不過公主請放心!驸馬隻是腦子壞了,但已無性命之虞。”
他突然振奮是為哪般,蕭靈鶴驚訝地反問:“腦子壞了就不要緊嗎?”
李府醫悻悻地道:“驸馬腦子壞了,隻是纏着公主求歡,可比之前那些腦子壞了就屎尿失禁、發狂打人的好多了……”
言下之意公主你知足吧。
靖甯侯府是暫無動靜,可驸馬人是在公主府跌了一跤摔成重傷的,事發之時公主沒有盡到妻主的責任,還在外邊和人聚衆賭博,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要是靖甯侯府追究起來,鬧到官家面前,公主殿下你難辭其咎。
蕭靈鶴感覺自己求醫問藥之後把自己問出一肚子氣,心想謝寒商腦子壞一時不要緊,但他要一輩子都腦子不好,難道自己還要養一個殘廢病患一輩子嗎?
她的幸福呢?她的人生自由呢?
“不行,等他醒了,本公主還是休了他為好。”
這等麻煩,早點斷掉幹淨。
要是侯府不願領人回去,不濟,蕭靈鶴就在外頭給他買個莊子,把他養在莊子裡,橫豎餓不死也可以治病,治好了自然有人要。
李府醫卻來阻攔:“公主,這,這隻怕不妥……”
蕭靈鶴反問:“哪裡不妥?”
李府醫一生專情,見不得公主這樣始亂終棄,道:“驸馬自嫁與公主,不得公主寵愛,終日半面妝,如今,公主欲以驸馬痼疾嫌膩之,要休夫另娶,您想想,以後天下人如何看待公主,豈不要說殿下薄情寡恩。這名聲一旦狼藉了,公主将來就是再娶,那擇的郎婿隻怕也得退而求其次,名落謝郎遠甚了。”
這老李頭說得,居然也有些道理。
左右不是,蕭靈鶴很為難。
李府醫拱手道:“殿下,請容老朽三日,三日之後,若是老朽還是不能找到醫治驸馬的法子,公主再做決定不遲。”
蕭靈鶴舒了一口氣,心說這也是個辦法,“行,就容你三日。這謝家二公子,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就算了,賜金放還沒得商量。”
李府醫去後,蕭靈鶴也想另外擇偏房歇息。
可看了一眼躺倒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謝家二公子。
那白膩姣好的皮囊,看一眼就心動。
過于出格的美貌總是會幹擾人的判斷,蕭靈鶴承認自己差點又動搖了。
若是他在清醒的狀态下,還像小倌兒那樣一口一個“公主姐姐”地叫她,親親熱熱地往她懷裡鑽,那該多好啊。
蕭靈鶴不想說,但她得承認客觀事實。
他伺候得很好,她也想被他伺候着。
但蕭靈鶴也心知要不是謝寒商的腦子壞掉了,他這輩子不可能伺候自己。
“罷了,等你真的病好了,隻怕又恢複成那個冷漠謝郎了,我留你實在無用。”
“還好我不對你動心,你這三年的冷漠傷不到我,謝寒商。”
“人得有自知之明,我這個公主是不怎麼樣,貪圖享樂,驕奢淫逸,這我清楚。可你當初嫁我時呢,你被人從軍營裡逐出來,被你爹上奏褫奪世子位,你這個人怎麼看問題也比我大得多吧。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罷了,不能蛇鼠一窩,那就一拍兩散。”
蕭靈鶴垂下眼睑,反手扯上了兩重簾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