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他眼暈,顫抖地拿起那塊頭皮,把自己裹成了光頭。
然後,便是今早上蕭靈鶴看到的這樣。
蕭靈鶴很快也發覺,自己當年冷落謝寒商之後随手推進他寝屋床底下的箱籠被翻了出來,裡頭的各種琳琅滿目的情趣道具堆滿了整整一屋。
閃瞎她的雙眼。
“……”
她幹幹笑了兩聲,将手裡的皮扔到地上,挽住謝寒商的胳膊,親親熱熱地道:“大師,我方才是與你玩笑來着,你這般好,我可舍不得放你走啊。”
謝寒商的眼神淡淡地飄過來,一臉不信。
蕭靈鶴信誓旦旦:“是真。大師,你也真是頑皮,好好地戴個頭套唬人。其實你有頭發沒頭發都是我的大師啊。”
那雙明眸閃動着晶瑩的光澤,像是潋滟着的一池春水、一溪明月。
謝寒商神情平和地垂目視之,心卻已鼓噪蜂鳴。
“大師,你們佛門不是常說,終一世度一人,也能成你們佛門功業麼,你也來,度度我這個寂寞的婦人吧。”
她握住他的手腕,一點點擡起,一點點貼向自己柔軟的胸脯,那心髒搏動的處所。
他的手心發燙,像一塊剛剛燒紅的烙鐵頭。
大師瞳仁震動,眼底寫滿了慈悲的震驚。
這種幹淨無垢,猶如雪嶺白蓮的眼神,其實是與謝寒商有一點共通之處的,讓蕭靈鶴無比地想要染指與亵渎。
可惜正常狀态下她得不了手,畢竟她打不過謝寒商,長了一對花拳繡腿,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染指不了,就隻能抓耳撓腮,時間長了就心灰意懶。
但這個不一樣,她想現在就把人辦了。
而且想辦就能辦。
要不是她來了該死的癸水的話。
但來了月信不影響把他撩撥得邪火焚身,然後看他得不到纾解,隻能可憐祈求,用仁慈幹淨的眼神祈憐。
光是想想,都讓人血脈贲張呢!
“大師你聽聽奴家的心跳聲,它是為你跳的呢。大師手心好熱,燙得吓着它了,你聽它噗通噗通的,跳得好快啊。”
“……”
謝寒商發現自己對這位公主一句重話都說不來。
“大師要不要更近距離地再摸摸?”
她試圖搴開自己的衣領,讓他已經熱情如火的大掌貼向肌膚。
他忽地臉頰激紅,忙不疊抽回手來,正色念經:“阿彌陀佛。如是我聞……”
她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看他落荒而逃的眼神、紅如柿果的俊顔,覺得很好笑,真是個不禁逗的男人。
“大師,真的不再摸摸嗎?”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唉喲,奴家心口疼,大師别念了,你不會想把人家當妖怪給收了吧?”
她說“心口疼”,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驚愕的目光慢慢地轉回,觑向她冒着粉光的臉蛋。
她的确像女妖怪,不像正經女菩薩。
但,他為何偏偏着了她的魔道,就連明知她在裝模作樣,都還是……心底有說不出口的怕。
彼此的目光碰撞,對視着。
城陽公主府邸這時來了人,說是宮裡來的。
蕭靈鶴對母後身旁的女官都很熟稔。
小時候她妄誕不經,隻有爹爹會寵着自己,娘親到底還是希望自己做個規規矩矩的女孩兒,于是把她丢給宮裡頭最滴水不漏的女官們看顧。
女官們對她不敢不嚴格,但總也被她折騰得頭痛,一來二去,彼此都熟識了。
今日來的這位,是母後的貼身女官孫祥貞。
她來替母後傳話,說要她夫婦二人今晚入宮用膳。
母後是日理萬機的攝政太後,平時哪有空管她府裡的事兒,自從知道她和謝寒商都是分房睡的以後,連那些替太後聽牆角的長舌婦都覺得沒趣味,早都作鳥獸散了,母後也不大待見謝寒商,一直将他視作一個透明人,逢年過節見不到人也從來不會過問。
“母後突然召見我與驸馬,可有說為了何事?”
孫祥貞瞧了城陽公主一眼,對這位公主由衷欽佩之至,行禮,平聲道:“卑下不知。卑下隻知,昨日,貴陽公主見了太後。”
蕭靈鶴了然:“哦,原來是她啊,她又在母後面前編排我的不是了?”
孫祥貞又瞧了她一眼,這一眼的意思大抵是:長公主您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半點都不虧心麼?
她這時沒有見到驸馬,隻在瀉玉閣屋内瞧見一道清俊如畫的身影,心忖便是那貌美可人的倌兒,心頭感到萬分荒唐。
公主不僅堂而皇之地迎面首入府,甚至縱容面首鸠占鵲巢,霸有驸馬的寝房卧榻,光天化日,公主便已钗環微亂,頰犯桃花,氣息不勻……
隻怕走近去,便能瞧見好大一張床,好大一隻男狐精。
能讓公主如此寵妾滅妻,定是他在公主耳邊吹足了茶香四溢的枕頭風。
這些争寵固寵的手段,出身内宮的孫祥貞是見慣的,雖然見慣,卻也嫌棄。
她隻有一句:“公主當謹慎節制。”
外頭的玩意,到底是不幹淨的。玩一下可以,切莫沉溺。
蕭靈鶴眼眸流眄,她知曉孫祥貞在說什麼。
這種情景簡直荒謬到好笑,孫女官以為她屋内藏了個面首。
包括她那腦子壞掉的正夫,也這麼以為。
不知母後又要如何敲打。
蕭靈鶴笑了一下,道:“傾國難得。那真是,節制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