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你去也沒用。”
電梯門開,迎面撲過來的黑影被前面人機槍崩掉。
“你倆叽叽歪歪什麼呢,這層樓怪物還挺多,别分神。”
走廊裡還有兩歪腦袋,提醒唐安的人子彈不要錢地打出去,不想這兩怪會躲閃,跑得極快。
“操,第一次見會逃跑的怪物!”
一行人出了電梯往前巡查半天,怪物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黃毛舉着的槍放下,他回頭看了唐安一眼,大喊,“閃開!”
唐安往左一閃,黃毛射中從樓梯口爬上來的怪物。那怪物停頓一秒,并沒有倒下。
後面人反應過來,噼裡啪啦給怪物好幾槍,怪物倒了,腦袋在地上左右亂擺。
是被派去食堂打飯的大力士,唐安看着那張臉,手裡的刀緊了緊。黃毛比他動作更快,上前兩步,用匕首在怪物喉嚨刺下一刀。
這下,腦袋不動了。
“各位,省點子彈吧。”
“黃毛,你害怕了?不是你說怪物都被我們殺得差不多了嗎,怎麼,現在又要騙我們說怪物還有很多?”
唐安聽他們發出往日欺淩弱小的嗤笑聲,覺得這些貨一如既往令人讨厭,而黃毛舉槍指着質問他的人,冷笑道。
“我何時騙了你們,漏網之魚而已。我知道你們是從戰場上厮殺過來的,瞧不起我這種人,但各位坐牢多年槍法不佳,等會兒要是碰上教院增援,槍裡沒有子彈,多尴尬啊。”
“你…哼,一路上死那麼多人,教院要有後手早放出來了。”
跟黃毛唱反調的是個寸頭,唐安先前就注意到了他,話多槍不準。
附和寸頭的跟他站在一起,他嚷嚷兩句,“我看這小子才是坐牢坐久了,畏畏縮縮,要不我們直接去車庫開輛車闖出去得了。”
“就是,在這磨磨唧唧浪費時間找什麼人啊。”
他們五個跟黃毛唐安對着站,唐安趁這内讧功夫左右打量,發現這批羅裡吧嗦的不是黃毛常帶的小弟。
“真是蠢貨,你開個車是要去自殺嗎!這他媽是個監獄,監獄最牢固的就是大門,不然早有人跑了,還等你來計劃?”
“你…”
“好了。”五人中間有一和事佬,他彎眉一笑,“黃兄說的話在理,但我兄弟在你計劃下也死傷不少,總不能等會兒又找着一怪物空了手吧。”
話比前面兩人說得好聽,唐安想要是沒個粘合劑,黃毛早在A區估計就跟他們掰了。
“那你想怎樣?”
黃毛果真聽這和事佬的,火爆脾氣一收,斜仰着頭看他。
“如果這一層裡沒有你說的什麼權限,那接下來的合作就得聽我的。”
“哼,行啊。”
不算愉快的争吵有了愉快的收尾,他們能在屍體面前吵半天可謂心大,唐安有些惡劣地想自己揣着的秘密要是說出去,他們應該不會有心思争離開教院的方式了。
當然,唐安也是個看熱鬧心大的,他跟在人群後邊,腦子裡奇怪教院三個門,難道各個都有黃毛說的銅牆鐵壁?他好歹在東門值守過,門衛室有手動控制,按理講闖一闖門衛室也算條後路,何必等一個權限。
離黎明到來還有多久?唐安在一行人踹開門發現了于尚慘死時,看見桌上擺放的表盤指針指向一。
權限是教院每個人佩戴的銘牌,黃毛看見屍體先是震驚,而後沖上前在他口袋裡翻找。
“黃毛,這就是你要找的人嗎?”
黃毛翻遍于尚全身,并未找到他想要的東西,起身便踢了一腳。
“狗東西,居然敢騙我!”
唐安覺得黃毛進房間就開始不對勁,他雖是個一點就着的火爆性子,但絕不是個魯莽的傻子,為一塊銘牌急得焦躁不安,還到處砸房間裡的其他東西。
當高官的就是有油水,陳慕那間小房破破爛爛,于尚這裡沙發茶幾,高級多了。
“黃兄,看來你的東西…”
“小心!”
唐安本就在看周圍,正巧看見裡屋蹦出一肉球,三兩下要蹦到黃毛腦袋上去,大喊一聲,順手飛出一刀。
那肉球被紮了腰,卻是停了下來,黃毛反應過來一槍打在腦門,令其身形搖晃,唐安等人才看清怪物的真面目。
“朱全德!”
這肥頭大耳的怪物是教院有名的朱主任,一手管着食堂夥食,一手捏着學員積分,他曾給學員吃馊掉的飯菜,逼着學員大把積分換兩冷饅頭,是實打實的專橫跋扈,黑心老豬。
黑心老豬一槍沒死,扭着腰,把右邊被撕得剩半塊皮的手舉起,張牙舞爪地往前走了兩步。
黃毛再開一槍到喉嚨,血液飛濺脖子歪掉,朱全德右手依舊舉着,左手痛苦地捂脖子,晃了晃,龐大身軀往左倒去。
除了唐安下意識飛了一刀,那五人好似默契地下了定身符,極為反常地節省起子彈。黃毛怒目瞪來,轉頭又在朱全德屍體上翻找半天,同樣無果。
這會兒不争吵,安靜的房間裡各人心懷鬼胎。
唐安想起中午朱全德還在窗口剝削學員積分,如果他中午遭襲,晚上變成怪物,時間上也太快了。可若朱全德是怪物源頭,那他右肩一大塊的撕咬傷如何解釋?
“黃兄如果還要繼續在這裡拖延下去,我們今日恐怕就出不了教院了。”
和事佬明顯是五人老大,他一張嘴另外四人心領神會,槍口立馬對着黃毛和唐安。
唐安自是舉起手,轉身面對這五人,準備緩緩挪到黃毛邊上去。
“213,你不信任我又何必裝得這麼辛苦,你們走呗,大可試試看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黃毛,你别得寸進尺!”
唐安剛挪到黃毛右手邊,就見一枚子彈飛出,擊中罵黃毛得寸進尺的寸頭腦袋。
變故陡然發生,黃毛将唐安一推,自己翻滾兩圈躲到沙發後邊。
唐安退至一牆壁拐角,他被推的一瞬心裡直罵黃毛是不是瘋了,一人對五人,就算那夥人死了個槍打不準的,也不代表他可以突然沒了腦子作天作地,最後還要帶着自己一塊作死。
真是不該跟着大部隊,唐安沒有末世群體生存的經驗,他探頭去觀局勢,不想那四人把他算在内,子彈也照顧着他來了幾發。
多人攻勢下,黃毛的槍準沒有用武之地,他躲閃不佳,條紋衣已經有了鮮豔的紅色。
在想這麼多人門口打半天,直接闖進來以人數優勢取黃毛狗命不更好時,唐安退到浴室邊,手裡拎着一把槍正待時機。
四人怒火燒得旺,發起進攻後直奔黃毛,黃毛左滾右滾,邊嬉笑謾罵邊用子彈傷了敵人手腳。
不得不說,黃毛瘋了,他掙紮片刻後落網,腦門被槍口抵着仍猖狂大笑,吸引全場目光,給了伺機而動的唐安生路。
“殺我啊!殺我啊!你怎麼不動手?”
“你以為我不敢嗎!”
舉槍的人紅着眼眶,他再一次看到隊友從自己身邊犧牲,死死摁壓黃毛腦袋在牆上。
越是怒火,越不願給人死得太痛快,但要在這個節骨眼折磨人來寬慰隊友,做法不明智。
和事佬冷靜下來,他咬咬牙,但在決定扣下扳機時卻被唐安擊穿了胸膛。
前面寸頭的死激起憤怒,而帶他們入獄的大哥死了憤怒之外隻餘驚恐,剩下三人慌亂無主,黃毛反應迅速與唐安裡應外合,一人放槍,一人拔刀,三對二的局勢翻轉為二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