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燭,單東找你。”
張燭驚醒後無語,單東和他一個班的怎麼老找人傳話?
他露出眼睛看看傳話的熟悉女生,“嗯”了聲,趴了回去繼續睡。
沒過一會兒。
“張燭!”桌面被反複敲擊。
“張燭!!”桌腿被反複踢踹。
“張燭!!!”桌子被反複搖晃。
在桌子被掀起來前,張燭終于擡起頭。
張燭忍住不翻白眼,撇開劉海揉搓臉上壓出的紅印:“幹嘛?”
單東搶了前座的位置,把油膩劉海撩到腦後:“要不是因為你舉報我,我怎麼要寫檢讨,你給我寫!”
張燭翻白眼:“不要,我讓你抽煙的?”
張燭在最後排和垃圾桶是前後桌。
單東把張燭的筆袋精準摔進垃圾桶:“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扔進去?”
垃圾桶裡無數筆從半拉開的筆袋流出,染上惡心的髒水,沒由來的臭味兒沖進張燭鼻腔,他控制不住幹嘔,臉白了個度。
張燭的眼瞳天生比别人小些,眼紅時很明顯,他深呼吸努力平複情緒,喊出聲:“死單東,你賠我,不然你信不信我有多少筆,我讓你寫多少檢讨?”
單東似乎被唬住了,額前有一條頭發耷拉下來。
班上被吸引的同學看了他倆兩眼;在班級門口虎視眈眈的小弟則驚訝張燭會說狠話。
他以前就是個能随意揉捏的活沙包而已。
眼睛泛紅,威懾少一半,張燭眨眨眼但依舊直視單東,不知道是不是單東氣紅溫了,他清晰看到對方的臉詭異的紅。
單東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看張燭,在張燭以為他倆要在班裡開戰時,單東開口:“死小子,你給我等着!”
走前似乎不服氣看了眼張燭的課桌,把日記本拿走了。
張燭不想多看垃圾桶,筆沒了,本子也沒了,他理所當然什麼都不幹,悶頭就睡。
睡到晚自習結束,又被那眼熟的女生喊醒,他收拾桌子,發現抽屜裡有一隻陌生的黑油筆。
沒在意,他注意那個女生也在收拾,突然有些好奇:“同學,你叫什麼?”
女同學回頭奇怪看他:“我叫于雨啊,競選班長時你也給我投票的。”
張燭沒印象但點點頭:“哦,好的于雨。”
張燭嫌棄書包重就沒帶,騎着自行車繞開灌木叢裡疑似單東小團體的一堆人,駛出學校。
半路他想到一個問題,他忘了家在哪了!
找根路燈停下,破手機沒玩也自動耗電,開機都不行,坐在路邊想自己家在哪。
今天沒什麼風,熱還有蚊子,他無聊和蚊子大軍鬥智鬥勇,身上都是些蚊子屍體。
實在想不到,他脫下校服外套鋪地上,剛要躺下看到左手臂的長疤,不記得,反正是過去的傷,不疼,他躺下倒頭就睡。
喂蚊子當積德。
這個地段夜半有車流不算稀奇。
一輛銀車跑過又倒退停下,後座走下一個西裝革履的精緻男人,手上拿着手機在打電話。
“這小子就是媽在外面養的私生子?不回家怎麼睡大街?媽在外這麼扣的?”
男人蹲下觀察,少年露出的肌膚被蚊子叮的到處是包,有些包上撓出了血。
問司機要了殺蟲水在張燭身邊噴了幾次,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算了吧,怪可憐的,媽也不咋在乎他,外面蚊子都被他喂飽了。”
……
張燭三更半夜被警鳴聲吵醒,不知道哪位好心人看他睡大街報警了。
他迷迷糊糊被拉了起來。
警察向他問了些問題,說着要送他回家。
去了警局查了下住址,他們來到張燭現在上的學校,附近的小區。
張燭無語自己這腦子,家離學校這麼近,愣是沒記住,擱外面做慈善。
他感謝完警察,又原路返回去找自己的車,那破車當鐵賣也能賣幾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