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天運十四年四月廿七。
大義太子張燭在位期間,肆意妄為,貪贓枉法,強搶名女……廢除官職,貶為罪人,發落诏獄,以示懲戒。
茲有張钰……接替太子之位……
…
布告天下,鹹史聞知。
欽此。”
“殿下,接旨吧。”
張燭垂頭跪在地上,大腦混沌,渾身發軟動彈不得。
“天使”見他吓傻的樣子,他是看着張燭長大的,難免心疼:“小殿下,接旨吧。”
那些罪名怎麼想都不會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做的,屬實冤枉。而且身為太子,就算落實了這罪名,處罰未免太重。
皇帝立位時還算明君,與皇後恩愛,愛民愛子,三皇子張燭聰明伶俐,可稱神童,又是嫡子,五歲便被立為太子。
這些年不知怎的,皇帝變了模樣:昏庸無道,整日花天酒地,朝也不上。
一月前,皇後去世,将軍府再無人丁,我軍士氣大減,敵國接連攻下兩座城池,人心惶惶。
皇後頭七剛過,皇帝立即立貴妃為後,要廢現太子,立貴妃所出的長子張钰為新太子。
若非現太子黨和些許與老将軍舊識的老臣極力阻撓,張燭這太子之位早已轉讓他人。
可現在,他們接連被皇帝下令入獄,太子也順勢廢除。
頓的,張燭腦子恢複清明,他懵逼擡頭眨眨眼與“天使”對視,猶豫着伸手接旨。
錦衣衛一一上前給他扣上枷鎖,撈起放進牢車押送。
張燭人都麻了,他不是摔死了嗎?這哪啊?怎麼要鐵窗淚了?我回光返照做夢呢?
牢車駛過街道,這月不知道多少輛牢車經過了,百姓們都習以為常。
調皮的孩子撿起地上的石子往車上扔,爹娘說過坐這種車的都是罪人。
石子砸在身上的痛不像做夢,張燭揚起袖子擋住。
他穿越了???
車子止步诏獄前,幾乎每間牢房的關着人,他們拖着張燭走了會兒才找到個空房,卸下他的枷鎖,關門走人。
牢内封閉,隻有牢門外的燭火閃爍微光,陰冷又潮濕。
不過要說皇家待遇嗎?裡面挺幹淨,還有竈炕。
張燭坐在床上,發帶不知落到哪了,頭發淩亂披散着,他理理頭發。
頭發太長怎麼理都不舒服,他選擇放棄。
走到牢門前,看到對面牢房有個有炕不睡,坐在地上的蔫老頭,他不顧錦衣衛,開口:“大爺,大爺,你怎麼進來的?”
老頭擡眼看他眼,轉過身屁股對着他。
張燭問号,他伸手戳戳被他動靜吸引來的錦衣衛大哥:“哥,這大爺怎麼不理我?”
錦衣衛看也不看他,面無表情轉身離開。
張燭滿頭問号,怎麼一個個都不理人啊?
在牢房這小空間無聊打轉,打開手上的聖旨,他意外自己能看懂上面的字。
還沒等他看完,一個錦衣衛進來把聖旨拿走:“忘記回收了。”
沒東西打發時間,他扯扯自己過長的頭發,想讓自己走馬燈快結束,趕緊去投胎。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燭累的癱軟在地。
似乎獄内太過安靜,他清晰聽到幾道腳步聲,張燭爬起來,貼着門好奇往外看。
就見一個身着華麗,樣貌出衆的男子被錦衣衛擁護着在他的牢房前停下。
張燭眨眨眼看他們打開他牢房的鎖。
男子外貌稚嫩微笑開口:“三哥,你猜猜我來幹嘛的。”
張燭疑惑他長這樣怎麼比他還高?餘光看到錦衣衛手上拿着不少東西:“呃,來審我的?”
張埃笑容變得詭異,拍拍他的肩:“對啊三哥,你果然最聰明。”
臉比翻書快,他冷下臉命令錦衣衛按住張燭。
張埃比張燭隻是晚幾日出生,可身份卻天差地别,不管是母親、地位、才學…張燭都比他優秀百倍,他再怎麼努力都比不上他。
憑什麼上天不公呢?他真的要嫉恨瘋了。
好在現在,張燭的報應來了。
“?”張燭拖着衣服艱難跳到炕上,伸手阻攔錦衣衛:“我認罪!我認罪!”
張埃到炕邊仰頭看他,眼神侵略:“你認什麼罪啊,說啊,躲什麼?”
張燭什麼都沒幹,他怎麼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要他怎麼說?
牢房不大,衣服又礙事,張燭沒躲一會兒被錦衣衛按在地上,雙膝跪地,他開口解釋:“我忘了,我不知道啊!”
張埃俯身扯扯他的臉頰:“三哥,你裝傻呢…還是天真啊?”
穿衣服怎麼上刑?錦衣衛扒去那身厚重的華服,隻留白潔的裡衣。
張燭看到搬到他面前的火爐,張埃手拿烙鐵在火爐裡撥弄:“三哥,其實我想對你用墨刑的,但你是皇子……”
他說着突然把烙鐵怼到張燭面前:“三哥,你說烙鐵燙在皮膚上,什麼時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