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鹿予做事情的時候向來認真,有人走上台階也沒注意到。
清點一下櫥櫃,椰蓉面包沒有了。她彎下腰去,将手裡籃子中的轉移到櫥櫃中。蔣汀昱随着她的動作半俯下身,透過櫥窗視線落到她臉上:“老闆,給我來兩個椰蓉包。”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緩緩掀眸望去。雖然早已猜到是誰,在看清那張清隽的臉後表情還是微怔一下,微妙的神色掠過,不過很快又收起,裝若無其事的人那般口吻疏離:“你怎麼來了?”
等她直起身後,他才站直身,半開玩笑的腔調:“你最近在躲我?”
怎麼自己最近總是能碰到這種話,遊池說了,蔣汀昱也說了。
“沒有啊。”她斜瞭他一眼,眼疾手快地夾起兩個椰蓉包,放入一次性透明包裝盒中:“五塊錢。”
蔣汀昱将一張十塊錢的鈔票放在上面,勾着笑:“剩下的當作是你的服務費。”
“無功不受祿。”她從抽屜中找出一張五塊的,遞到他面前。
“上回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蔣汀昱眉梢輕挑:“我以為你喜歡這樣。”
“上次那是……”
那是之前他們關系還沒這麼熟,給他送餐時她因為不服私自加上服務費想敲他一筆的。當時隻是随口一說,沒想到他還記得。
許鹿予找不到理由,索性不往下說,直接轉移話題:“你怎麼有空來光顧我家生意了?”
蔣汀昱言歸正傳,攫住她的眸:“裴茵去找你了?”
她淡淡“嗯”了聲,收起面包夾。
為何她的态度如此冷淡?難道是生氣了?
見她踮起腳要去拿櫃子上的調料,蔣汀昱上前走到她身後,先她一步探到調料瓶,視線下掃勾出淺淺的痞笑:“她有沒有為難你?”
許鹿予偏過頭去奇怪地看他一眼,回:“沒有。”
她以為他是幫自己拿調料瓶,沒想到他隻是取下,卻沒有要給她的意思。
蔣汀昱主動解釋:“我和裴茵不是那種關系。”
“嗯,我知道了。”她點頭的同時伸出手,示意他将調料瓶放到自己手上:“把那給我。”
對此她并沒有很在意,好像裴茵找她這件事情對她來說隻是被蚊蟲叮咬下般,隻激起淡淡的不痛不癢。
蔣汀昱莫名失落,他思維轉得飛快,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反正就是不太正常。如果一個男生為了許鹿予來找自己說話,他多少都會帶點兒刺,潛意識裡他認為自己和她已經算朋友。
雖然他并不缺朋友。
還是說……她在自己這裡已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見她踮腳要來拿他手中的東西,蔣汀昱将手往上一擡,唇角微勾:“你不好奇我和她的關系?”
“什麼?”許鹿予隻覺得他一直在妨礙自己,更何況他和裴茵能有哪幾層關系?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應該是友人以上,戀人未滿?
無奈之下,她隻能順着他的話問:“所以你和她什麼關系?”
“我們隻是普通的鄰居關系。”
趁他放松的間隙,她忽地勾住他的手用力掰下去,毫不費力地搶過那個調料瓶。
蔣汀昱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你這人下手怎麼這麼重?”
許鹿予挑眉聳肩,臉上總算出現不明顯的笑意:“是你先搶我東西的。”
罷了,反正隻要她不多想就行。
周末伊始,徐宋和陳澍楊心照不宣地跑到蔣汀昱家去學習。
門鈴響起,夏老師打開門。徐宋自來熟地換上拖鞋,徑直打開蔣汀昱的房間,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後突然湊上前好奇出聲問:“看什麼呢?”
他正微垂着頭整理手機裡的相冊,指尖無意停留在昨天拍攝的那張照片。
車流不息中,她是如此耀眼,無光時自會發光,有光時隻是錦上添花,總是能與周圍的事物格格不入。
徐宋還沒看清,手機就被蔣汀昱麻利地收起,他隻瞥到是女生的模糊輪廓。
生怕被發現的某人斂住神色,戰術性地輕咳聲:“沒什麼。”
“有情況啊你……”徐宋好不容易嗅到八卦的氣息,哪肯這麼輕易放過,捏了下旁邊陳澍楊的胳膊:“蔣汀昱要脫單了。”
即便對此早已見怪不怪,陳澍楊還是停住手中翻書包的動作,來到兩人身後,調侃道:“你和許鹿予修成正果了?”
“學你們的習,兩個木頭。”
“啧啧,難得見你這副表情,被說中了?”徐宋嘿嘿一笑:“該不會是你單相思人家吧?”
蔣汀昱沒再搭話,隻面無表情地溫習手中的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