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昨天發生的事?”
兩個拾荒者喝着高純,聊起天來。
“對。”
光星不着痕迹地調整了音頻接收器,讓他們的聲音一絲不落的傳進自己的處理器中。
“爐渣!汽車人真的把雷雲關拿下了?”
“戰線差點推到新星海角。”
“這麼快就接近塔恩了?”
“要我看他們也守不了多久,據說威震天最近一直在找新武器。”
“什麼武器。”
“我哪知道,你覺得霸天虎能把這事說出來?”
“要是真的有武器,那汽車人就快完蛋了。讓他們得意一會兒吧,我敢打賭,過不了幾個小周期,霸天虎就得把戰線推回去。”
“但那個領袖絕對不會放棄。”
“對,肯定有更多死人。”
“有多少年了啊?”
“你指的是汽車人被逼退到鐵堡的時間,還是元老院那群爐渣拍拍後擋闆落荒而逃——”
光星還沒有聽完拾荒者談話,油吧的門忽然打開了。
尼祿出現在門口。
這位油吧老闆并未打擾顧客,而是站在遠處,一個隻有光星能看到的角度,對光星招了招手。
光星疑惑地放下手中的高純玻璃杯。
他穿過吵吵嚷嚷的油吧,跟在尼祿身後走出門外。門外的巷子裡站着一群拾荒者,他們個個身材高大,且攜帶着武器。光星看向尼祿,問道:“老闆,有什麼事情?”
“酒保會完成油吧裡的工作,而你——”尼祿說,“你有新的任務。”
“什麼任務?”光星問。
“進貨。”尼祿說。
……進貨?
難道就是數據文件中提到的能量塊進貨?
一群陌生的拾荒者中還有兩個熟悉的影子。繼上次倉庫事故之後,光星又見到了這兩個人。
鉸釘和絲錐。
一個體型龐大,黃綠色塗裝,面色不善,正站在不遠處。另一個,深色塗裝被尼昂街道的陰暗襯托得更加沉悶。他抱着雙臂,卻沒有他的搭檔那樣不友好。
“是你們。”光星說。
絲錐露出了圓滑的微笑,他略微傾身,對光星伸出右手。
“就讓矛盾留在曾經吧,我們在這次任務中是合作夥伴,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鉸釘,我們握手言和,做個朋友?”
他的聲音讓光星聯想到一種在毒泥沼澤裡生長的動物。所說的話雖然是善意的,但光學鏡中閃爍的光芒,卻像是下一秒就會背叛身邊的所有人,将緻命的武器對準朋友的後背。
光星打量了一下他。
“倉庫裡的事都是個誤會。”絲錐說,“換向閥以為你是那個逃脫的汽車人,你們汽車人長得都比較像,現在換向閥已經不在了,矛盾自然也随他而去了。”
不……
換向閥不是這麼說的。
——他看起來跟那個汽車人比,怎麼樣?
這才是換向閥說過的話。
——給我把他的外甲和面甲毀了,毀到霸天虎認不出來的程度。
那塊強行安裝的芯片還留在光星的處理器中。他每天都在錯亂的記憶中掙紮,從沒有哪次充電時能安然關機下線。
憑空捏造的謊言不可能成為事實。
光星的氣體循環系統淺淺過濾着空氣,油吧前的巷子,飄散着一股煤油和灰燼的味道,和光星最初來到這裡時别無二緻。
絲錐的手仍然舉在半空中。
他的光學鏡中依然充滿陰狠,狡猾和冷酷無情。
“好。”光星忽然說,他一把握住絲錐伸出的手,“朋友。”
絲錐扯起一個笑容。
“很好。”
手掌的金屬冰冷堅硬,光星直視着他的光學鏡,就像直視重機槍的槍口。一個月前,與他握手的這個人,還在用緻命性的武器對準他的火種倉。
尼祿漫不經心地拍了幾下巴掌,在光星和絲錐的手松開時,他說:“這次你們的目的地在雷雲關。”
有點耳熟。
光星迅速回憶起油吧内那幾個拾荒者的談話内容。
“雷雲關?”
尼祿向他們傾了傾身,壓低聲音,用手擋在嘴邊,似乎是為了防止自己的聲音被其他拾荒者聽到。
他懶洋洋地用氣音說道:“汽車人後方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