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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夜幕就已經落下,如今往外眺出去,更是成片的城市都熔在月色中。
在這段意外悠閑的時間裡,薛奚成功地讓手機電量從七十降到了四十。
除了重新再練了一遍那支舞以外,其餘時間,她都用來哒哒敲鍵盤跟遠在山腳下,入了夜就有些無所事事的女主聊天了。
抓緊時間,增進感情。
薛奚伸了個懶腰,吸氣、呼氣,舒展身體,再摸了摸口袋裡的鑰匙串,就準備出門打車回家。
希望今天打車順利。薛奚心底念念叨叨,邊溜達下摟,邊回複應蔚然提醒早點回去休息的消息:‘放心啦,我這就準備回去了。’
消息發出時她剛好走到大廳,畢竟走廊上的燈始終沒修好,還是有點心慌的,短短一路有人隔空陪着就好許多。薛奚單手握着手機往衣兜裡一揣,另一隻手指勾着鑰匙串,掌心伸去推門。
推——門俨然不動。
薛奚呆了呆,再用上力道推——還是不動。她眯起眼,透過玻璃借着大廳極暗的燈光往外看,外邊的U型鎖已經搭扣在門把手上。
她皺起眉,靈光閃過,雖然沒有證據,但也隐約猜到了緣由。
這些猜測先擱置一邊,眼前可以選擇的逃脫方式衆多。比如從一樓的窗翻出去…好吧,這一層教室都上着鎖,就連門衛也是,唯一可達的窗在廁所,還是夠不着的那種。
再比如打到車之後司機,把鑰匙從二樓丢下去讓他幫着開門…薛奚目不轉睛盯着晚高峰,預計40~60分鐘之間會有人應答,讪讪再次放棄。
也不好這個點再麻煩阿姨過來,她撓撓頭發,滿臉喪氣跟蔚然抱怨了句,含糊了說辭,隻說是雖然有鑰匙但發現被反鎖了,又打不到車幫忙。
她再戳開陶迎迎的聊天框,發出消息詢問她在忙什麼嗎?——那好像還是等着打車接單快些,薛奚記得小助理住的地方比自己家到這還要遠,趕過來估計要許久。
‘你在盛意藝術園那邊嗎?’應蔚然的消息回得迅速。
薛奚又慢吞溜達回二樓教室裡去,那裡起碼還有墊子坐:‘是啊。蔚然你也來過這邊嗎’
‘我可是S市長大的,盛意在我還小的時候可熱鬧了,後來因為城東那邊開發,才慢慢蕭條下去’
‘不過是那邊的話,我有朋友好像在附近,我拜托他過去一趟吧?不然你病還沒好完全,又得着涼了。’
來自女主的體貼關懷讓薛奚忍不住搓了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感覺有點太麻煩人了——我應該沒什麼事啦’
‘不麻煩,他離盛意挺近的,我去問一聲他今天晚上在不在家’,應蔚然幹脆利落。
‘那好,謝謝蔚然mua’薛奚也不再多推拉客氣,再補充道。
‘你給我發個定位吧,大概十分鐘之内到。’
薛奚盤腿坐着,把定位分享過去,‘太感謝啦,有機會我請你和你朋友一起吃個飯?’
‘我接下來行程有點滿,我的那頓可以欠着。’應蔚然發過來一個無奈的表情。
‘好的,一定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薛奚鄭重回複。
……
時間在插科打诨中過得很快,陶迎迎也回複過來彙報工作,說是跟以前的師兄敲定了短視頻拍攝和腳本内容的事情,晚上寫成文檔發過來。
薛奚這邊事情解決,自然也不麻煩她跨越城市過來,隔空拍拍腦袋,說了聲好。
應蔚然去洗漱,她便百無聊賴打開朋友圈刷一刷,邊思索着。
手機屏幕亮光反映薛奚思考的神情。然後突如其來,有條隔空投送蹦出來,顯示在手機界面。
薛奚一怔。
是張備忘錄截圖,上邊就簡簡單單幾個字:從窗戶往下看。
薛奚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扯了扯披着的外套起身,走到窗邊。
月色正濃。
她推開窗,身子稍探到窗外,視線低垂輕掃。
貼着小樓的是蔥郁綠化,然後是一條小道,昏黃路燈松散排布開,便隻留下暗沉光線。
也将青年挺拔身姿輪廓抹得朦胧,真切的,又好似不真切。
連薛奚自己都沒發覺,她看到那個熟悉身影時,唇角流露笑意,渦旋輕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