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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練習在三點半準時結束,今天主要目标是把薛奚編排進去。
原本舞團裡參加開幕式演出的那幾位也不太服氣,隻是薛奚早上一來,将整支舞完整表演了一曲之後。連沈教授的目光裡都多了幾分贊許和若有所思,隻是一晚上的時間,薛奚的進展足以證明她的天賦。
舞團裡大多數人都很純粹,隻要實力足夠,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能相處得來,便足夠了。于是很自然,這麼一天下來,薛奚加了一圈微信好友,這才被放過。
沈栖秋和姜心漣約的是四點,就在一條街區以外的茶樓裡,薛奚上午坐車過來時,就注意到了那家古韻十足的三層小樓。當時門扉還緊掩着。
薛奚看了看時間,選擇慢慢溜達過去。
口罩和鴨舌帽是标配,帽檐壓低,這幾日天氣漸漸暖了起來,道旁梧桐遮陰,薛奚一路閑逛,抵達目的地時正好四點整。
薛奚上了三層,這邊多是竹簾分隔開的半開放包間,相比于下面兩層的熱鬧氛圍,人影稀疏,自然安靜許多。她很快在零星幾人中鎖定了自己的目标,姜心漣邊端着茶杯,邊看手機,皺起眉分明不滿模樣。
“下午好。”薛奚踱步到她那間去,在方正茶桌對面落座,自顧翻開倒覆着的茶杯,給自己斟了一盞。
這裡的茶還挺好喝。薛奚在心底跟被叫出來壯膽的零壹唠嗑,面上擺出風平浪靜的大佬架勢。
當然是假裝的。
姜心漣頓住想要撥出電話的指尖,手機鎖屏反扣,端着的茶杯也擺回桌面上發出輕響,她擡起下巴迎上目光:“所以是你讓沈栖秋約我在這裡的。”
薛奚搖搖腦袋:“隻是恰巧遇見,過來和姜小姐打個招呼。”
“真巧,看來是我們有緣。”姜心漣挂上淺淺柔柔的笑,心裡卻也猜出幾分對方前來的緣由,暗罵了聲。
一定是沈栖秋讓人抓住了什麼把柄。
薛奚在來的路上也重新回顧了一番上午沈栖秋的說辭,然後捕捉到了一點,自己之前沒注意的。
沈栖秋說,姜心漣一開始就看不慣自己,還說自己壞了她的事。然而在薛奚的記憶中,兩人在綜藝之前并沒有任何交集。
也就是說,應該是因為綜藝第一天發生的什麼。直到想到這點,薛奚才意識到,自己隐隐約約間,就好像莫名排斥着去回顧第一天似的。
她本來可以去回看那場直播,或者去看自己被黑的那條熱搜裡,别人剪的視頻片段,還有導演組最後出的剪輯版本。但她本能好像就沒往那個方向想過。
那天是發生了什麼,讓‘薛奚’這麼抗拒?
暫時擱下這個思緒,薛奚迎着姜心漣的視線,也不再多寒暄客套,而是開門見山便道:“既然有緣,想來姜小姐也知道我的來意了。”
“你想要什麼?”姜心漣重心往後靠,十指交扣,掌心壓抵在小腹位置,“你想拿這件事威脅我嗎?換取金錢,還是資源?”
“我不缺這些。”——其實是都缺,薛奚面不改色。
“那你要什麼?”姜心漣倒是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意思,言語中也熟練避開關鍵詞,“不管她說了什麼,你手中的東西還是沒有足夠說服力。”
“所以,你能用來索求的額度有限。”
薛奚早就預料到,眼前的人遠比在象牙塔長大的沈栖秋老練許多。她可以用沈教授來詐沈栖秋,但姜心漣不同。薛奚的視線随着對方無意識擺出的防備動作,也落到小腹位置,很快收回。
隐約的猜測讓她微皺了皺眉,轉瞬又舒展開:“我隻想要你和我,以及我的朋友保持距離,你覺得呢?”
大概是看過原著的緣故,薛奚從回憶起她與趙緒有一腿之後,就本能懷着戒備。姜心漣也确實不負所望。
至于她目前和渣男發展到哪一步,薛奚不知道,也沒有證據。所以隻是暗示提醒,如果她能聽進去,那再好不過。薛奚自然是更願意将炮火集中在趙緒身上。
……
在姜心漣沉默片刻應下之後,薛奚将杯中最後一口茶抿盡,潇灑起身下樓。然後在寒風中,不潇灑地等了20分鐘的車。
這回一到家,她選擇栽進舒适度最高的,人類永遠忠心的伴侶——king size的柔軟大床裡。
勾心鬥角太難了。她哀歎道。
然後倒是零壹體貼送上慰問和勸誡:“起碼宿主摸魚看的不是什麼宮鬥宅鬥小說。”
……薛奚動作一滞,把他的話反應緩慢地斟酌個幾回。
好像确實有道理。
但是——難道不是,如果沒有你們系統,就沒有萬惡之源嗎?薛奚質問。
雖然佛系如她,差不多接受了這個被迫穿書事實,也确實對原本世界沒有太多牽挂。但怨念該有還是得有。
零壹則是選擇沉默三秒鐘:系統版本更新中,所以聽不懂宿主您在講什麼呢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