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免費的酒可以喝到飽，簡直是那個小酒鬼的天堂。

他看向孟允，“艾尼上次就在說你酒量特别好，還真是這樣。”

“還好吧。”

孟允左邊臉頰還留有那麼一點沒法擦幹淨的口紅印，看起來像是被蚊子咬了個包，他說，“可能跟我從小在酒吧長大有一點關系，你酒量也很好。”

“練出來的，我爸是個熱愛賭博的酒鬼，經常輸了錢就打我媽。”

愛德華稍稍傾斜手中的酒杯，看着杯子裡的酒到達一個即将溢出來的角度，他說，“後來我稍微長大一點，就拉着他陪他喝，想着把他徹底灌醉，這樣他就沒辦法出去賭錢，也就不會打我媽了。”

孟允問他：“有用嗎？”

愛德華點了點頭，撲哧一聲笑出來：“他後來酒精中毒死了，果然再也沒辦法打我媽了。”

孟允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了。”

愛德華把酒杯放回桌面，笑着看向孟允，“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和蔣悍森以前就認識。”

——來了。

孟允看着他的眼睛：“是啊，我們早就認識。”

“真是太讓我意外了。”

愛德華一臉受傷地說，“我一直以為你把聯邦視為仇敵，加入我們是要為你的養父母報仇。”

“我沒騙你，我是想報仇。”

孟允眼神坦蕩，他說，“可蔣悍森與聯邦中間不能劃等号，愛德華。”

“淩克他們死在他手裡，蔣悍森和聯邦都是星鳗的仇人。”

愛德華說。

“星鳗所遭遇的事情不是因他而起，如果他有心，你今天也不會在這裡。”

孟允話音剛落，原本不省人事的傑森突然彈了起來。

隻見他瞪大眼睛看了看孟允，又看了看愛德華，喃喃說了句：“等明年……我一定要報仇！”

說完他又重新趴了回去，仿佛從來沒醒過一樣。

直到傑森重新打起呼噜，愛德華才再次看向孟允：“你的意思是我還得感謝他。”

“星鳗從一開始就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你們一腔熱血在第二星系做了十年好事，到頭來反而成為聯邦第一個要絞殺的對象。”

孟允問他，“你不覺得這不公平嗎？”

愛德華沒說話。

“事實證明淩克的做法不适用于現狀。”

孟允說，“也許這麼說很殘忍，但星鳗交到你手裡，比放在淩克手裡更加适合，淩克注定成為一個悲劇英雄，而你不一樣。”

“是啊，這個世界太不友好，淩克是悲劇英雄，我連英雄都不是，就是個悲劇。”

愛德華歎了口氣，“被你耍的團團轉，孟允，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會自覺離開星鳗。”

自知理虧，孟允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這時，愛德華卻問：“我跟淩克哪裡不一樣？”

“淩克讓星鳗成為星鳗。”

孟允穩穩看進他的眼睛，笃定地說，“你可以讓星鳗成為下一個AUG。”

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愛德華笑了一聲，半晌才說：“我尊重你的決定。”

“好。”

孟允站了起身，卻聽愛德華接着說道：“不過，麥哲倫理事長說想先見見你呢。”

孟允不解：“為什麼？”

“你不知道嗎？”

愛德華擡起頭，“聽說你的養母是麥哲倫理事長的女兒。”

-

等到孟允離開那個酒吧，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了，一看時間3點15分，這個時候正常人已經進入深度睡眠，可他還不确定今晚自己能不能睡得好。

嘴裡都是苦澀的酒味，想吃草莓了。

他這麼想着，卻被迎面而來的人攔住了去路。

“我今天看了你的比賽，孟允。”

他擡起頭，看到一張英俊的臉，有些眼熟，大概是宇宙海盜之流，但孟允現在即想不起來，也懶得去想。

就聽對方問：“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孟允默默觀察着這個人，濃眉大眼，長相不賴，身高也還可以，總的來說是那種受歡迎的類型。

——睡不着的話，也許……能将就？

這麼想着，孟允朝他勾起一抹笑：“這裡的酒不是免費的嗎？”

“那換一個說法。”

對方把手撐到牆上，露出一個魅力十足的微笑，“我可以認識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