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第四星系有人在打聽孟輔佐官的事情,對方有黑.道背景,好像跟您之前讓我查的事情有關,您要親自見一下嗎?】
清晨六點多,位于自由之星348層的公寓内,蔣悍森在跑步機上慢跑,全黑色的壓縮衣包裹着他充滿力量感的肌肉線條,他眼神專注,内置耳機中副官維爾的彙報結束後,開始播放起蘇樂潼的留言。
【那傻子好像終于反應過來了,昨晚說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你,我告訴他,作為好朋友,有任何想不通的地方都應該彼此好好溝通,相互猜忌可能導緻一段友誼破裂。之後他又跟我講了很多你們以前的事情,說你曾經為了救他受過重傷,包括這次幫他奪回第三星系的事情,你總在危急關頭救他,如果沒有你,他可能早就死了。最後得出結論,你是好人。呵呵,我也得出了結論,他真的很懂得自洽。】
蘇樂潼的聲音是不屑的,他接着說,【老大,他真的好蠢,智商低又無聊,特别喜歡自我欺騙,渾身上下也就光一張臉還能看了。活不好還特别自信,總愛問我爽不爽,爽個錘子,我到底要跟着他到什麼時候?老大,我特别想宰了他!!!】
蘇樂潼是十年前蔣悍森從第五星系的地下交易所中帶回來的。
那是蔣悍森調任克斯提亞前夕,FAC襲擊了第五星系阿裡克行星的一處地下交易所,當時作為第五星系駐軍副總指揮官,蔣悍森在與FAC展開激烈交戰後,順便借此機會把地下交易所的東西充公了。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遇到了蘇樂潼。
蘇樂潼當時不過8歲,光着腳抱着一隻粉色的兔子玩偶,站在展示櫥窗裡看着外面——聯邦軍人們占領了這裡。
這個孩子的模樣跟其他展示櫃中的任何人都不一樣,那些與他同樣處境的孩子眼神或是谄媚或是不安,無一不洩露對自己未來的恐懼。他卻仿佛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一雙黑亮的眼睛透着幹淨與靈動。
所以光看外表誰都不會想到,為滿足特殊癖好的客人,這個有着天使般面孔的男孩從小就接受過各種調--教。
是的,蘇樂潼當時盡管隻有8歲,卻已經是一件相當成熟的“玩物”。
這些孩子屬于一個專門調--教販賣未成年性.奴的地下組織,他們大多來自從無法地帶,無一不是美貌的少男少女,很多人三四歲就落入了這個組織的魔爪。有些是被拐來的,有些甚至是被窮困的親生父母賣來的。
在常年的訓練下,這些孩子被培育成滿足成年人性.欲的工具,他們對大部分事物都是懵懂無知,不具備常人的羞恥心以及世俗的道德觀念。
被聯邦軍解救後,這些心智扭曲的孩子将進入聯邦下屬的慈善機構,以後無論他們能否找到親生父母,無論有沒有好的心理引導,這悲慘的童年經曆以及難以治愈的創傷後遺症,都注定了這些孩子扭曲的心理,也注定了他們往後極其艱難的人生道路。
這個時代造就的悲劇數不勝數,蔣悍森清楚地知道這些孩子的悲慘遭遇不過是冰山一角。對于這個世界而言,這種零星的善意實在沒有太大的價值,他沒時間把更多的關注分給他們。
某種角度上來說,可以說他相當冷酷。
但是蘇樂潼隔着櫥窗對他揮手打招呼,絲毫不怕這個看起來氣勢逼人的高大軍官。甚至在離開櫥窗後,擺脫旁邊的軍官跑到蔣悍森面前,給蔣悍森來了句:“我可以跟着你嗎?我很會做.愛喔。”
蔣悍森低頭看他,周圍的軍官則是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結果在衆目睽睽之下,這位向來人狠話不多的中将閣下竟然認真回答道:“我對小孩子不感興趣。”
“沒關系,你會感興趣的。”
蘇樂潼自信滿滿,“我這麼可愛,沒有人不想跟我做.愛。”
蔣悍森:“哦?”
一個月後,蘇樂潼被扔進了克斯提亞的軍屬學校,他的第一個課題是學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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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多的時候,蔣悍森洗完澡回到卧室,他裸着上半身,壯碩的手臂上還挂着幾滴水珠,他單手用毛巾随意地擦着頭發,走到了床邊。
此時的孟允還在睡,姿勢還跟蔣悍森醒的時候一樣。
昨晚孟允喝得有些多,加上吃烤肉的時候累着了,到公寓洗了澡就睡了。
蔣悍森沒做半個月前在視訊通話中說的那件事情,盡管内心覺得相當可惜,但比起那個,他還是更想給予孟允充足的睡眠時間。
他希望有一天孟允可以沒有失眠沒有噩夢,安心地睡到自然醒,這對常人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對孟允來說暫時還比較困難。
盡管不是每天都聯系,可通過數據關聯,蔣悍森一直有關注孟允健康檢測系統裡的數據,這陣子孟允的睡眠時間平均比之前多了一個多小時,但離标準還有不小的距離。
現在是七點三十分,簽字儀式還有三個小時就要開始了。
孟允的個人終端放在邊桌上,鬧鐘響起的瞬間,蔣悍森伸手把它關掉了。然後這位上将閣下俯下了身,親了親熟睡的人的額頭。
由于在睡夢中受到幹擾,孟允不耐煩地哼唧了一聲,蔣悍森緊接着又親了他一口。
孟允終于睜開眼睛。
一醒來見到近在咫尺的蔣悍森,孟允顯然愣了一下,他的表情充滿困惑,盯着蔣悍森的臉看了半晌,才問了句:“幾點了?”
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這個時候的孟允跟平日裡又不一樣,他眼睛半睜,整個人睡得暖烘烘軟綿綿,就像一隻露出肚子可以任人擺布的小狐狸。
“七點半。”
蔣悍森半撐着身,把孟允籠罩在他結實身軀制造的陰影裡。
他就這麼看着孟允,毫不掩飾眼中的興趣,他喜歡孟允現在的模樣,喜歡孟允每一個模樣。
孟允陷在被窩裡,因為昨晚的酒現在還有些晃神,他覺得自己還能再睡,可蔣悍森的眼神讓他察覺到有些危險,也讓他想起昨晚不那麼愉快的經曆。
抓住蔣悍森搭在脖子上的毛巾,孟允胡亂幫他擦拭半幹的頭發,問:“你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