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悍森駕輕就熟,沿着那緊實的腿部線條摸索到在自己背上晃動着的藍寶石。
“怎麼了?”
他俯視着孟允那雙愈發迷離的眼眸,明知故問。
整個人陷在沙發裡,孟允用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對蔣悍森說:“我好難受。”
“我不是說了嗎?
蔣悍森捏住他的下巴,殘酷地說,“難受就尿出來。”
仿佛一個惡魔。
頂着惡魔的注視,孟允做最後的掙紮:“在這裡不行。”
蔣悍森顯然在思考。
在孟允看來,這個男人的表情甚至出現幾分松動的意思,因為太逼真,反而令人起疑。
“好吧。”
數秒鐘後考慮完畢,蔣悍森笑着說,“那就去洗手間。”
因為蔣悍森的眼神,孟允心中的不安感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強烈。
大天使号上随便哪個洗手間都能比白駒号上孟允的卧室大,特别是主卧裡的這間,隔着透明推拉門另一邊是一個溫泉池般的下沉式浴池。浴池設計初衷除了要容納前主人那驚人的體型,還應要求要加上至少四位女伴的位置,所以做得格外大,可惜前主人一次都沒用過就易主了。
此時浴池的出水口正開着水,已經填滿了三分之一的浴池。浴池邊的地面散落了一件白色浴袍,可是旁邊沒有人,整個室内隻有水流聲,直到一聲異響從推拉門的另一邊傳來。
“蔣悍森!”
孟允的眼裡充斥着憤怒與羞恥,他說,“我不會原諒你的!”
他從沒被這麼對待過。
此時孟允的雙腳懸在半空中,身上僅有的衣物被褪到了腳踝處,而蔣悍森的雙手就把住他的膝彎,将他整個人托在懷裡,模仿成年人為孩子把尿的姿勢,站在智能馬桶邊。
孟允的視線落在一側的地面,并不往前看。
隻因他們面對着的,是覆蓋了一整牆的巨型鏡子,隻要孟允轉過頭來,就能看到自己此時一覽無遺的可憐處境。
“那我比較好說話。”
透過鏡子,蔣悍森看着自家戀人那雙眸含淚的難為情模樣,說,“你乖乖尿出來,我就原諒你。”
強忍着馬上要決堤而出,孟允恨恨地說:“變态!”
他本來有很多難聽的話可以罵,又實在無法說太多,因為現在每說一個字,哪怕是一點細微震動就足夠讓他苦不堪言,導緻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嗯,下次接着不聽話。”
惡魔偏偏像是抓住了他的弱點,說話間故意晃了晃他,“我還可以更變态。”
孟允本就緊繃着最後一點神經,經過這一晃,那滿滿的液體徹底沒過了邊界。
“蔣悍森!”
被迫解放的時候,孟允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大聲罵道,“你就是個王八蛋!!”
—
韋倫将做好的食物送到到二層餐廳的時候,覺得那兩位大佬之間的氣氛十分詭異,别說完全沒有小别勝新婚的喜悅了,反而沉重得令人窒息。
同一張餐桌上面對面的兩個人——孟允冷着一張臉,默默查看自己個人終端裡的信息,周身散發出“近我者死”的氣息。
蔣上将就不用說了,本來就自帶強大氣場,此時背靠椅背架着腿,用審視般的目光看着韋倫将一道道菜品往餐桌上擺。
作為一個前雇傭兵,韋倫心理素質本就過硬,無論怎麼樣的氣氛都可以做到不為所動,可這回不同,畢竟他也心虛。
當把最後一道菜擺上桌面之後,韋倫後退了兩步,頂着自己那張要向全世界宣戰的撲克臉開口了:“我沒有保護好孟輔佐官,我道歉,可以不要炒我鱿魚嗎?”
他這話打破了這落針可聞的氣氛,也成功吸引了餐桌邊那兩位大佬的注意。
“你看看怎麼罰吧,老大。”
韋倫雙手插在口袋裡,看着蔣悍森,“扣工資,或者打斷我胳膊,都行,我不會有怨言,隻要能保住這份工作,怎麼樣我都能接受。”
盡管他的态度看起來沒有一點歉意,但隻要真正了解他的人就能知道,他是真慌,隻是慌得不那麼明顯。
所以孟允和蔣悍森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
目光交彙的那一刻,孟允率先移開視線。他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拿起勺子開始自顧自喝起面前的湯。
也沒什麼不對,畢竟韋倫的話不是對他說的。
蔣悍森重新看向韋倫,問了:“反省過了嗎?問題出在哪裡?”
蔣悍森當初将韋倫安排到孟允身邊,除了烹饪以外本身就附帶了護衛任務。這次孟允身陷險境,沒有任何理由,作為護衛的韋倫就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面對蔣悍森的問題,韋倫直截了當地回答道:“問題主要出在我之前不夠了解孟輔佐官。”
看來真是有思考過的。
“這麼說你現在了解了?”
這麼問的時候,蔣悍森正在拌牛肉。
這道菜名為和牛Tartar,他親手将盤中的溫泉蛋與生牛肉拌均勻了,讓每片牛肉都裹上金黃的蛋液。
韋倫往孟允那邊看了一眼,隻見這那位話題的主人公正專注喝湯,眼皮都不擡一下,仿佛對他們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
韋倫收回視線,說:“算是有些了解吧。”
蔣悍森手搭在桌面上,擡了擡下巴:“你說說。”
“我分析了一下。”
韋倫十分平淡地說,“可能因為他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在無法地帶這種地方長期沒有安全感。所以就總是擺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可是一接觸就知道了,他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麼能唬人,算是很好懂。”
面對這樣的吐槽,孟允默默放下喝湯的勺子,擡頭看向韋倫。
正當他一句“放屁”馬上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他的個人終端傳來一條信息。
“真正鐵石心腸的人反而是表面看起來很好相處的那一類,不會是他這種。”
韋倫一臉淡定地繼續吐槽,“他雖然挑食,看起來對什麼都不滿意,可是如果你求他吃,他也就吃了。所以孟輔佐官最大的特點是嘴硬心軟,見不得别人有困難,在明知道阿索達勒想對付他的情況下還要冒險,習慣性把自己當作救世主了。”
一邊聽韋倫的話,蔣悍森一邊觀察孟允,見他開始跟什麼人發送信息。
“嗯,那下次類似的情況,你會怎麼做?”
這麼問着,蔣悍森伸手把孟允面前空了的湯碗挪開,将事先準備好的那份和牛Tartar放到孟允面前。
孟允擡頭看了眼,又重新把視線移回個人終端,來信息的是則恩,告訴他葉裡恢複意識了。
韋倫想了想:“我可以把他綁起來嗎?”
蔣悍森看着韋倫,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