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悍森盯着孟允那張美得不像話的臉,沉默了須臾,突然捏住他的下巴親了一口。僅僅是一觸即離,然後上将閣下便冷漠地把視線重新移回虛拟屏上。
敷衍完就把人晾在了一邊,實在不講武德,可孟允自知理虧,隻好默默忍了。
孟允決定去R906時就清楚蔣悍森會非常生氣,可想要做一件事情,本來就要有相應的覺悟。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就算讓孟允再選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
不是自認多偉大,也無需任何人感謝他,而是既然決定要替香吉爾守護第二星系,他總不能輕易認慫。
安靜了片刻,他又戳了戳蔣悍森的胳膊:“我的個人終端呢?”
蔣悍森說:“收起來了。”
“那我的人呢?”
這麼問着,孟允補充道,“我有事情要交待他們。”
蔣悍森置若罔聞。
孟允偏頭看他:“長官?”
“閣下?”
“親愛的?”
無論換多少稱呼,蔣悍森就是不帶搭理的,心腸簡直堅若磐石。
直到孟允累了,決定去洗手間。可當他一隻腳剛點到地面,蔣悍森擡手把虛拟屏關了。
孟允定在原處,就見蔣悍森站了起來,轉身垂眸盯着他:“你要去哪?”
孟允擡頭望向對方的眼睛:“尿急,上廁所。”
由那高大身軀造成的陰影突然徹底覆蓋上他,蔣悍森雙手壓在他兩邊沙發椅背上,眼神像要吃人:“那顆藥的分析結果我早就告訴過你,緻幻,三次成瘾。”
孟允故作鎮定地回答:“嗯。”
“如果這次你的計劃不是那麼順利。”
蔣悍森盯着孟允的眼睛,“你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自己的戀人從不會是個聽話的乖寶寶,更不會是失去自由意志,被馴養起來的寵物,對于這一點蔣悍森早有心理準備,甚至默默做了妥協。
可他難以形容昨天自己看到孟允那副模樣時的心情,更無法想象要是有個萬一。
“計劃很順利,而且你還來了。”
孟允忍着尿意,用沒受傷的手環住蔣悍森的脖子,眼裡含情,“我們好久沒見。”
“好久沒見?”
他變臉向來堪比翻書,蔣悍森不吃他這套,“你做事不顧後果,随時再也不用見。”
“我有利用價值,他們不舍得殺我。”
眼看美人計不管用,孟允開始擺事實講道理,“而且風險等于收獲,這種淺顯的東西你不會不懂。”
“說這些沒意思,很簡單——再重要的東西,如果要用你的安危來換,就絕對不行。”
蔣悍森的語氣相當強硬,他再懂都不代表一定能接受。
他們在沉默中對視了數秒,直到孟允說:“立場調換你也會這麼幹。”
“是啊。”
伸出手,拇指摩挲着孟允細膩的臉頰,蔣悍森笑着說,“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回頭我也找機會斷個手玩玩吧。”
他說得玩味十足,卻讓孟允的心猛地一揪。
“你有什麼毛病?”
感覺自己受傷的地方又開始隐隐作痛了起來,就因為蔣悍森的話,孟允幾乎要炸毛。
“不是你說的嗎?”
蔣悍森湊到他耳邊,一字一頓地重複了四個字,“‘立場調換’啊。”
“你不講道理。”
孟允覺得蔣悍森貼得太近,濕熱的觸感像下一刻就要咬上來,他耳朵癢,隻好抓住蔣悍森的手腕,“先放開,讓我去洗手間。”
“我不講道理這件事你剛知道嗎?”
蔣悍森放開了他,與此同時露出更加危險的笑容,“别去洗手間了,我們得繼續深入了解才行。”
蔣悍森的話給孟允帶來不祥的預感,根據以往慘痛的經驗,他下意識抵住蔣悍森壓下來的胸膛:“别這樣。”
“别哪樣?”
蔣悍森低頭打量他試圖阻止自己的手,挑起了眉毛,明知故問。
孟允往後靠,示弱道:“别欺負我嘛。”
“誰欺負誰?”
蔣悍森俯身湊近,驟然收起了笑容,“你再說一遍,說謊挂電話的是誰?不顧自己受傷去冒險的是誰?讓我擔驚受怕的又是誰?”
上将閣下的氣息太近,孟允幾乎要被燙到,加上尿意愈發強烈,兩種刺激萌生出奇怪的感覺,難受得他睫毛微顫,喊道:“蔣悍森。”
蔣悍森以為他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語氣更加兇:“你說什麼?”
孟允沒說話,他在沙發與蔣悍森的臂彎之間,像一隻被天敵逼入角落的小狐狸,進退維谷,隻能不發一語地瞪着對方,謹防随時要被拆骨入腹。
他這樣的表情不是平常可以見到的,戒備的背後似乎藏了更深層次的東西,是泛紅的耳朵出賣了他。
蔣悍森很快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當即咬住他的耳朵。
那氣勢讓孟允猛地縮了脖子,差點就憋不住。可下一刻他發現蔣悍森沒有真咬,耳廓被溫熱的舌尖滑過,蔣悍森的鼻息滾燙,孟允在這樣的挑弄下變得酥軟。
一邊掌握着火候,蔣悍森貼着他耳朵問了:“說着話就這樣了,我還什麼都沒做吧?”
相互吸引的人一旦靠近,身體自然會有最誠實的反應。随着他們對彼此的親密關系越緊密,身體的記憶總比一切先行,記起曾經是怎麼耳鬓厮磨,又是怎麼互相索取,就本能般想要更加貼近。
可現在不是時候。
尿意與反應讓孟允倍感折磨,他知道蔣悍森在懲罰他,于是偏頭找到蔣悍森的嘴唇,直接親了上去。
孟允在主動追逐,在示好。
蔣悍森僅有眼底深處出現笑意,更多的是不為所動。就讓給孟允主導權,不拒絕也不主動,任由他發揮。
對方這樣的态度讓孟允既焦慮又不安,他貼着蔣悍森的嘴唇,摸不透蔣悍森想幹什麼,更有點欲壑難填的意思。
唇舌分離後,孟允微喘着看蔣悍森,又一次求饒道:“快憋不住了。”
“那就尿。”
蔣悍森說出殘忍的話語,并在下一刻重新把孟允摁在沙發裡,奪回了主動權。
他快被吞噬了。
漂亮的腳趾頭在某一刻突然蜷緊,在蔣悍森強硬的親吻下,他的眼尾逐漸濕透。
一雙長腿纏上了蔣悍森,寬松的浴袍幾乎散開,解放出形狀美好的鎖骨與圓潤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