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說的話,孟允沒有正經開始過一段關系。無法地帶不相信愛情,把欲望跟感情混為一談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随便喜歡上一個人是會變得不幸的,這個道理孟允從小就懂。
還記得Feld Bar的酒保貝拉·哈迪,那是一位跨性别人士,他生理性别雖為男性,心理性别卻是女性。
聽香吉爾說,貝拉在Feld Bar打工是為了攢錢去中心星系做最好的變性手術,所以即便他外貌出衆時常受到客人們的追求與示好,他都不為所動。
為了成為真正的女性,貝拉一心隻想搞錢,從不跟任何人談感情。
要說像大多數人一樣不談感情隻談性,貝拉也辦不到。由于心理性别是女性,在貝拉看來自己是純粹的異性戀,喜歡男性才是正常。
可他似乎從沒遇到過一個真正将他作為女性去看到的男人,接近他的男人都是該死的同性戀,絕大部分還是下面的那個,他覺得同性戀很惡心。
直到有一次,貝拉遇到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跟那些惡心的同性戀都不一樣,他說他喜歡貝拉的靈魂。
“時光變遷,我們的肉-體終将消逝。既然都是宇宙的微塵,何必拘泥于外在的形态?無論你的肉-體是男是女,你的靈魂一樣在我眼中閃閃發光。”
那個男人問貝拉,“你覺得,我還會在乎你的生理性别嗎?”
貝拉被震撼得無言以對。
然後,他轉手将貝拉準備做手術的錢騙得一幹二淨。
“我堅持了那麼久,就喜歡上這麼一個人……”
貝拉頂着一張哭得嚴重脫妝的臉,一把鼻涕一把淚向香吉爾哭訴,“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我去搞蕾絲邊算了!!”
也許是那張脫妝的臉給孟允留下童年陰影,這件事情他記了很久。
不把那個東西想得太深,隻要把稍微看得入眼的對象當作工具人就好,是孟允後來一直信奉的原則。
所以現在這種狀況讓他有些不習慣,曾經他的行為隻需要對自己負責,現在他總是不自覺地考慮起另一個人——“我”不再隻是“我”,而是“我們”。
這麼想想,竟然有些小小的羞恥。
孟允覺得自己像一個溺水的人,空氣中炙熱的溫度像要把一切蒸發,太熱了,汗水浸濕了能浸濕的一切。
蔣悍森像一頭餓壞了的野獸,肆意地享受着來之不易的美味獵物,豆大的汗水從他壯碩的胸肌、手臂的肌肉上滾落。
他的視線落在孟允被汗水浸濕的後脖頸處,那裡原本白皙的皮膚透着一層紅色,随着他的動作在他眼皮子底下前後晃動,像是勾引着讓他咬上一口。
如果可以,想把孟允吞進肚子裡,蔣悍森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這種沖動支配。
這個念頭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播下了種子,之後的每一次靠近促使它野蠻生長,直到今時今日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
換做以前的蔣悍森,是不可能像昨天一樣失控的,曾經他的安全感隻來源于自己,他不會任由危險因素擴散到令他憤怒的地步。
可現在不一樣了,那“危險因素”叛逆、不聽話,讓曾經任何困難都不在話下的上将閣下感到相當棘手。
伏在被褥中,孟允早已撐不起自己的身體,他把臉埋在手臂上,承受着對方的怒火,心跳如擂鼓。
蔣悍森突然俯下身,闆過孟允的臉看他。
孟允臉頰绯紅,沾着淚珠的睫毛正可憐地輕顫,以這副毫無反抗能力的模樣,誰看到會不想占有他?
蔣悍森的眼角抽了抽。
默默被理智壓在心底的想法,在這一刻終于撕開一條裂縫闖了出來——如果昨天孟允吃下那個藥,阿索達勒就會看到他這一面了吧?
他把孟允撈了起來,這個動作讓他們之間更加緊密,也讓孟允忍不住發顫,這個姿勢沒有支撐點,唯有依靠蔣悍森,否則随時會倒。
“昨天他碰你哪了?”
貼着孟允的耳朵,蔣悍森咬牙切齒地說,“告訴我。”
孟允被迫擡着臉,那被狠狠欺負過的嘴唇紅得像馬上要滴出血,他露出一個冶豔的笑容:“你猜呢?”
他的态度刺激到了蔣悍森。
所以話音剛落,蔣悍森偏頭咬住他的後頸,又在他痛得抽氣的那一刻猛然沖擊。
打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像現在,看似是蔣悍森在掌握主導權,控制着節奏。實際上孟允時常至高點——他總能像這樣讓蔣悍森失控。
現在的蔣悍森腦子裡全是昨天推門進去時孟允的狀态,他就像一頭被激怒了的猛獸,想把這個盤旋在腦海裡的畫面徹底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