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熱氣蒸騰，隻有嘩嘩水聲。

淋浴噴頭下方，蔣上将任由熱水兜頭，以一副低氣壓的模樣，将孟允一身早已被澆透的衣物逐一脫幹淨後，把自己的也脫了。

孟允垂着眸，整個過程像失了魂，提線木偶般任由蔣悍森動作不甚溫柔地把他一身的酒味洗幹淨。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他們沒有任何交談。

水聲終于停了，蔣悍森取過毛巾，罩到他腦袋上給他擦頭發。

他才擡起眼。

上将閣下身材實在好，長期堅持力量訓練的健壯軀體上挂着水珠，肌肉結實的手臂為了給他擦幹頭發而在他眼前晃動，他的視線順着粗壯的脖頸緩緩往下看，突然伸手。

就在指尖碰到眼前強壯腹肌的時候，蔣悍森停了動作，直接把他的手擋開了。

“長官玩膩了。”

孟允收回手，不覺得尴尬，轉而是滿眼的戲谑，他說，“不想和我做.愛了。”

蔣悍森盯着他。

柔軟的毛巾下面，被洗澡水燙過的珍珠色肌膚泛着淡淡的粉，散下的幾縷濕額發給黑發美人增添數分破碎感，可他輕佻的眼神又實在令人感到可恨。

他總是能輕易挑動蔣悍森的神經，讓蔣悍森想讓他變得更亂。

“我不想跟你做？”

蔣悍森徹底被氣笑了，近乎粗暴拉過他的手，讓他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炙熱難耐，然後以接近咬牙切齒的語氣說，“如果可以，我現在就做到你明天下不了床，你相不相信？”

孟允濕漉漉的睫毛止不住的輕顫，是被蔣悍森燙的。

他想縮手，蔣悍森不讓。

蔣悍森問他：“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還要忍？”

“你犯賤呗。”

孟允這麼回答，眼睛裡沒有溫度。

“是，我确實犯賤。”

蔣悍森反而平靜了下來。

放開他的手後，蔣悍森拿起毛巾繼續給他擦頭發，以自嘲的口吻說道，“如果我想，多的是人排着隊脫好褲子等我幹，我還要在我們孟輔佐官這裡忍着，也就隻有犯賤這一個解釋了。不然還能有什麼？”

孟允扭開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擦完頭發把毛巾往地上一扔，蔣悍森拿起旁邊已經被烤得暖烘烘的浴袍，把人一包，扛起來就往浴室外走。

孟允被扔到床上，緊接着一杯熱姜茶塞到他手裡。

“喝了它。”

蔣上将如此命令道，并拿起吹風機給孟允半幹的頭發徹底吹幹。

孟允雙手捧着馬克杯，小口小口地喝。

他太瘦了，浴袍一側很快順着右肩滑了下來，他不去拉，也不再喝姜茶，吹得幹爽的頭發些許微亂，他看着門口的方向，像個渴望自由的少年一樣。

“你在想什麼？”

蔣悍森從他手裡把馬克杯拿開，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他。

“我在想。”

孟允那冷冰冰的眼眸還是看了過來，他說，“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想都不用想。”

态度堅決的上将閣下，伸手捏住孟允的下巴，将這張巴掌大的精緻臉龐掌握在自己手中，“怎麼？被吓怕了？不想承擔風險了？想反悔了？想甩開我了？我告訴你——不可能。”

被毫無保留地道破了心思，孟允扭開臉掙開蔣悍森的手。

“我就是個雞賊的膽小鬼，你說的都對。”

他擡頭看着這個氣勢逼人的男人，十分幹脆地擺爛了，“我自私自利，隻在乎自己，配不上你。”

“你說的不算。”

蔣悍森目光暗沉，“這裡我說了算。”

“那不說了，還是來做吧。”

修長白皙的腿自浴袍下擺探出，那顆藍寶石晃動着的時候，腳尖流連于上将閣下的危險地帶，以蠱惑人心的聲音說，“不是說想做到我下不了床嗎？那就别忍了。”

蔣悍森狠狠笑了一聲，直接抓住他纖細的腳踝。

粗糙的拇指在柔嫩的肌膚處摩挲，暗藏危險的眼神看他：“你說的，不要後悔。”

孟允來不及說話，蔣悍森擡起他腳底就撓。

“哈哈哈哈哈……”

完全沒想到蔣悍森來這一招，孟允被欺負得在床上輾轉翻騰，邊哭邊笑，“王八蛋蔣悍森……哈哈……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任由他掙紮，蔣悍森下手毫不留情：“你再說一遍，誰是王八蛋？啊？”

“不要不要……放開……哈哈哈……”

孟允最怕癢，偏偏自己主動把弱點送入蔣悍森的魔掌中，這回怎樣都掙脫不開，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求你了長官……哈哈……對不起我錯了……”

蔣悍森問他：“你剛才說想跟誰算了？”

沒有回應。

孟允不再罵人或者求饒，就這麼躺在床上，手腕遮住自己的眼睛，如缺氧一般，胸口起伏不停。

蔣悍森松開了手。

原本隻是輕輕的，像呼吸一樣輕，逐漸的，開始轉為抽泣聲。

蔣悍森俯身，拉開他的手，看他一雙眼睛被淚水浸濕。所以不再猶豫，把他整個人拉到自己懷裡。

“我以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