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淚水徹底決堤,在被蔣悍森納入懷抱後,孟允放聲哭訴這幾日深藏在内心深處的無助,“我他媽以為你死了……我……我也差點死了……”
孟允說我也差點死了。
蔣悍森的心髒像被一把鈍刀狠狠紮了一下,然後裂成幾塊,他毫不猶豫地把懷裡渾身顫抖的人抱緊,低聲述說着對不起。
可是他的戀人一直在哭,眼淚就像是永遠都流不盡。
“看着我。”
他沒有辦法,隻能扳起孟允的臉讓他看自己,“我沒有死,也沒有受傷,好好的在你面前,對吧?”
黑發美人哭得眼睛和鼻尖通紅,他呼吸還未順暢,含淚看着蔣悍森,眨了兩下眼,像懵懂的小動物。
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蔣悍森忍不住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用說悄悄話的音量,又一次問:“對吧?”
孟允搖頭,驚魂未定。
他不想再經曆一次同樣的事情,裝作一切如常,實則夜不能寐,無論多艱難吞下去的食物,過後都會在洗手間通通吐出來。
當一個人的存在對他來講重要到這種地步,甚至影響到他的性命,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可是,蔣悍森的眼神讓他受不了。
深情又寵溺,沉溺在這樣的眼神裡,會讓他一次次改變自己的底線。
“不要這麼看着我。”
孟允說,“不要把我當成白癡。”
“我家孟輔佐官怎麼會是白癡?”
十分耐心地,用手指抹去孟允臉上殘留的眼淚,上将閣下說,“桑格要不要亂,孟輔佐官說了算。”
蔣悍森都知道了。
他家孟輔佐官僅用一句話,讓本就因為詹姆·特朗的失蹤而疑神疑鬼的康妮·希爾徹底崩了心态。
孟允吸了吸鼻子,用濃濃的鼻音說出最狠的話:“誰讓她找死。”
蔣悍森問:“你怎麼知道米卡跟桑格達成合作,是通過光明會的人?”
孟允揉了揉哭疼了的眼睛,說:“你應該記得,在嘉年華号的時候彼得·西蒙已經有意在接近米卡·拉莫斯。”
蔣悍森點了點頭:“是的,你跟我講過。”
“加上銀河教手那麼長,要說跟桑格毫無瓜葛我真不信,詹姆·特朗失蹤,康妮·希爾自己肯定也在猜個中原因,我就想試她的反應,後面說不定——”
孟允說到一半,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中計,“你在轉移話題!還說沒有當我是白癡!”
蔣悍森笑了出聲,怕人跑了,于是猛地親了上去。
“你讨厭……”
美人的哭腔跟剛才有細微的差别,他耳朵發燙,受不了就隻能伸手抵住蔣悍森的胸膛,可蔣悍森不肯放過他,偏頭咬上他的耳朵。
孟允沒忍住仰起頭,喉結随蔣悍森的動作而滾動,然後聽蔣悍森壓着聲音說:“我家寶貝讨厭我是應該的,全都是我的錯。”
上将閣下隻在他一個人面前示弱,每次都是在欺負人的時候。
又是這樣,一次又一次。
他就知道最後會變成這樣。
“對,都是你的錯。”
孟允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句話,抱住蔣悍森的臉就親。
從額頭親到眼角,再從鼻尖親到嘴邊,男人的輪廓硬朗分明,每一處他都喜歡。
他像是要在蔣悍森每一寸皮膚印上屬于自己的記号,急切地宣洩他一直以來強忍着的占有欲。
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蔣悍森受寵若驚,可孟允的動作魯莽又生疏,很快把他親得笑了出來。
他們面對着面,貪婪地看彼此的眼睛,聽着彼此呼吸逐漸沉重。
上将閣下并不喜歡主動權落在别人手中太久,在下一秒直接把人摁回床上,壓了上去。
“不要……”
熱度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這種失控的感覺會讓人發瘋,孟允含着淚拒絕。
蔣悍森用牙輕咬他:“真的不要?”
他們太熟悉彼此了。
孟允快要化作一灘水,他紅唇微張,柔軟的舌尖在歎息間若隐若現,在蔣悍森眼中是分外的美味。
他看蔣悍森。
蔣悍森的眼睛透着壞,他心跳得又急又快,好一會兒才說:“想要……”
蔣悍森再次親了上去,低聲問他:“想要什麼?”
沒有回應。
一秒,兩秒,三秒。
不對勁。
蔣悍森撐起身一看,隻見他家寶貝閉着眼睛,手裡攥着枕頭一角,呼吸勻稱,睡得那叫一個香甜。
上将閣下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漲得生疼的地方,再擡頭看看眼前這張人畜無害的絕美睡顔。
所有不合時宜的欲望,在下一刻化作一聲苦笑。
——瘦了八斤。
看着孟允小了一圈的臉,還有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蔣悍森把燈光調暗,給他蓋好被子。
他的心肝寶貝,之前好不容易長了點肉,才幾天就又掉沒了。